那些易逝的青春与气盛(60)

“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我觉得他开始意识不清地胡说八道了。

“知不知道喜欢却无法说出口的感觉……我几乎要疯了……”他开始啃咬我的双唇，“承志是怎么吻你的，更温柔对不对……我的头好痛……哈哈。”

突然间，方航一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翻了个身，躺在我身边，苦笑道：“你以后可以不用再见我了。”

我坐直身体，压抑住心里莫名的悸动，一瞬间我又仿佛看到了樱花树下翩翩起舞的精灵。

她在樱花树下起舞，那丝质的绸缎如雪般飘舞在这个季节，旋转着舞步，笑靥满面，却从不为我所看清。我恍惚地定睛，花瓣飞舞的樱花树下，一张被烟熏得脏兮兮的俊朗面孔突兀地出现在我面前，尴尬地笑着。那面孔愈来愈清晰，像是要冲破迷雾而出一般。

“可以不见面。”我咬了咬嘴唇道，“可是我想知道……承志他是不是和很多女人……”

“果然和顾承志有关。”对方立即打断道，“顾承志的事，你自己大可以亲自问他。”

“你知道的对不对？”

“我能知道什么。”方航一哂笑。

“知道他和……”

“他和什么……”方航一突然转过头来盯住我，“颖希对你说了什么？承志和很多女人上过 床？你介意吗？即使这样，那么多女人还是像飞蛾扑火一般而来。你想说你早知道了，就不会愿意了吗？……你离开了整整五年，如何叫一个男人为一个半句承诺半点表意都没有的女人守身如玉五年？换做是你，一定早就找别的男人嫁了吧……”

“我确实没有资格要求他。”

“既然如此，我想你已经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了。”方航一又抓起一瓶酒猛灌了一阵，末了，他擦了擦嘴角的酒水，“你现在可以走了。”

“我送你回去。”我说。

“不必了，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留下来很危险吗？”方航一想要直起身，又倒了下去，头埋在了自己的臂弯里，身体不自然地蜷曲着，“我现在可没有自控能力……”

“可是你……”

“用不着你管。”

“那我……”我犹豫着，说道，“还是……先回去了。”

实际上，我总是没有那么容易放心，半路还是折了回去。方航一正趴在桌子上吐，他干咳了几声然后倒头躺在沙发上。

“方航一……”我走上去推了推他，醉得这么厉害，还逞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眼前尽是一片狼藉，我只得掏出手机拨了顾承志的号码。

尽管已是深夜了，对方还是很快地应答了一句。

“承志，你现在可以过来接一下方航一吗，他醉酒不省人事了。”我说。

“航一？”承志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他喝酒从不过度，他会喝醉？”

“对啊，在C酒吧。”我正说着，方航一一只手突然搭上了我的肩头，我立即转头对他道，“你没事吧？”

“好，我马上过来。”承志满口应声，我便只是连连感谢。

“为什么不走？”方航一睁着疲倦的双眼望向我，“哦，明明已经走了，是幻象吗……？”

他探出一只手轻轻地触碰着我的手臂，指尖冰凉的触感划过，我想往后逃避，对方突然一个不稳重重地倒在了我怀里。

“方航一……”我提醒他。

“嗯……”方航一像是自暴自弃地揉着眉头，“为什么幻象会感觉如此真实？我一定是在做梦……小微，你能在梦里爱我吗……”

“方航一！”我义正言辞道，“我不是幻象！”

“哈哈，我真是太傻了，问你做什么。在我的梦里自然全由我决定。”方航一大笑了一会，“至少在梦里……我可以拥抱着你……”

他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酒渍，紧紧把我拥入怀里：“如果只有在梦里才能与你相见，那么我希望自己永远沉睡，再也不要醒来。小微，只有这样你才是属于我的。不会离去，不会消失，不会不爱我……”

“航一，你喝醉了……”我艰难地伸出手，拍着他的背，“承志马上就会来接你了。”

“即使在我的梦里……你爱的还是顾承志吗？”

“这不是梦境！”我再次纠正，“你还醒着，真真切切的，这里的一切都不虚假！”

“那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面前？”对方哂笑，“你不是从不希望出现在我面前吗？”

“你在胡说什么。”

“如果不是，为什么消失这么久？你和承志是真心相爱，而我算是什么？”

“不要胡思乱想了，你醉得不轻。”我安慰他，“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小微……”

正在这时，我听见承志叫喊的声音，便即高声回了一句。很快顾承志就找了过来，方航一那时正半昏半醒地倒在我怀里，顾承志不说一句话，背起他便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