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抚我顶(6)

“重要的是，你喜欢哪种的，和我在一起时？”虞玄机又重复问了一遍，“防备疏远的？干净利落的？还是沉沦于情爱不能自拔的？”

权潺冰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汗湿了，这个人是他想避的，但是避了也不得不见的。

虞玄机钳制他的腕子往前走，猫知趣地躲起来了，他踏过地上别人的血，膝盖发力一顶就将权潺冰摔到床上去，此时两人的空间无限拉近，他们避无可避。

直到在一根抻出床板的木头咯地权潺冰硬生生地挣扎好几下，腰背连着打了个挺，虞玄机手一松，不再往下压，两个高大个子的体重全部承受在权潺冰身上。

冰冷声音赶上来仿佛赤蛇一样缠上权潺冰：“是我来，还是你主导？在你还能自由选择的时候，选一个你相对享受的吧。”

权潺冰偏开头，目光聚焦在遥远窗台外的某处。

“师尊？还是，像以前一样？”

一个人的独角戏，连宽衣解带也是他自己动手的，他边脱衣服边解权潺冰的发带，然后绑上了权潺冰的双眼，缠了两道。

做完之后，虞玄机才不急不缓地将人从柔软的床垫里拖出来，拖到地上，手沉上他的肩，按着他跪下来。

落日破碎地照进来，他单膝跪到权潺冰的面前，一只食指在他发带前端晃了晃，心猿意马：“你现在胆子挺大的啊，重新见到我，连眼皮子都不正经抬一下？”

虞玄机一条腿笔直地撑到地上，倏地他站起来，权潺冰蒙上双眼的青色发带在头顶上乱飞。

“从前你就是这样。”

“好像没有什么是你必须握在手中的，也没有什么是你舍不得放下的，一向是别人需要你，你可以轻飘飘地转身，去新的地方，认识新的人，当你的好人或者坏人。”

他的手掌自然蜷缩着，指尖血肉兴奋的跳动还没有止息，这个跳动的频率有时候连上了心脏的跳动，阳光伴在两人身边，很微妙的感觉，很享受，也，很痛快。

阳光从房门内行走到房门外。

“权潺冰，你没有心的，挺厉害。”

虞玄机“叮”地一声收回发散太远太广的思绪，远处，权潺冰依着窗台，褪却初冬春雪的暮沉萧冷，他比之前有生气多了。

虞玄机端着他的半盆水，迅速走过去，权潺冰斜着身子让开路，虞玄机停在窗台边，拉开椅子，坐下。

脚放到热腾腾的水里，恰好泡到脚踝。

“师尊。”

权潺冰抱着手，有些疲困地瞅着被吹落的草木枝：“我在。”

“谢谢。”

虞玄机将手在窗台上圈成一个圈，他“唔”了一声：“其实我今天来，不该坐着的，本该跪着。”虞玄机喃喃低下头，“我犯了大错。”

“刚跪在外面的时候就在想，你若是打算绝了我们的关系，你大概是不会再回到拂雪境了。”虞玄机笑了，“所以我刚刚把死人都埋在了你的莲花池外。”

权潺冰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信息：“什么错？所以师叔让你过来的？”

虞玄机听了，立马恭敬地回答：“滥、杀？……”窗外的风雨很大了，虞玄机耐心地等着一阵呼啸声过去，“师叔对我吧，嗤之以鼻，他听到你回来，巴不得把我丢给你，最开始的那几天，我都是跪着在梦里睡着的。”

“那你是该跪着。”权潺冰嗓音清凉。

“那我以后每天回来，都过来你这边跪着，师尊，可以吗？”虞玄机顿了顿，又道。

＊＊＊

虞玄机撑着一把红色的纸伞走过来，拂雪境边，傍山依水，一杆生了锈的铁锹插在地上 ，宣成的小臂搁在其搭手上，透露出一股完事的轻松。

“你怎么这么快，这就跪完了？跪了一个多月了，这越来越快了啊！”宣成在船上搜了买卖的糖葫芦吃着，很多，每个人都拿了好几串。

虞玄机把手里唯一的一柄红纸伞递给宣成，握着他的手握住手柄，然后随便找了一个土堆蹲下来。

正在忙活夯土的人看见虞玄机跟他们一起淋雨，高兴地询问：“兄弟们刚好，您就出来了，夜色不早了，要一起回去吗？”

虞玄机没那个心思，略显疲倦：“挖起来，明天跟犯错的弟子一起拖到后山上处理掉。”

宣成跳起来，大家伙“哈？”

“这么晚了，挖起来尸体放哪儿？明天，明天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大家都知道，戒律司那个地方虽说戒律森严但也不是天天处置人，明天要是休息，后山也上不去，我还是得找个地方埋了啊。况且，拂雪境各个地方咱干过多少回了，你哪次回来不是怎么处理的！”宣成不可置信，“该不是因为权潺冰回来了吧，没这必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