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2)

黎明运动细胞发达跑得很快，平川不行，永远在冲刺饭堂的最后一个梯队，黎明每天都带着她百米冲刺，平川被他握着手，穿越人海穿越风。

有时候平川看着他们交握的手希望一过就是一辈子。

“彭平川，放学回家啦。”

黎明总是以大晚上一个女生走不安全和她走一路。

黎明很耀眼，喜欢他的女生说真的可以排满一个班。

平川只能许愿让时间走慢点。

好日子不长，老师要按照成绩重新排位，平川成绩偏上，黎明不一样，中等偏下。

黎明那一天都没说话，平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问了好几次也不说。

快放学的时候，轮到平川关门，大家都走光了，只剩下黎明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一样趴在了桌上。

平川过去戳他：“黎明，回家了，我要锁门了。”

黎明抬头，夕阳那一刻刚刚好洒在他身上，平川想起一句话：你是拥有山川河海的神明，而我是因与神明交错而发光的少女。

黎明看着她，拉住了她的手腕：“我想你给我补习，我想和你继续做同桌。”

平川那一刻心脏扑通扑通扑通，好像要跃出胸腔。

她甚至在想，是不是黎明对她也是有好感的，应该是的吧。

她脑子当时什么都想不到，只是应了句：“好。”

她也不知道，那个句子后面是：愿我的神明保有能跃过山林游动海浪的灵力，愿我的神明长驻此地，眼里有我。

——愿我的神明，眼里有我。

平川在老师前一直都是乖学生，她提出的要求老师想了一会就答应了。

黎明换座位那天看见他们挨着的名字笑容灿烂的快扬到太阳穴了。

搂着平川的脖子笑嘻嘻的问她今天想吃什么，他请客。

平川躁的像是快要烧起来了，连忙摆开了他的手，让他好好学习。

平川后来发现黎明的文科似乎很不错，于是她问黎明怎么不选文科啊？

黎明吹了吹自己的刘海说因为学理科很帅啊。

平川给他翻了个白眼骂了句2B。

黎明也只是笑着威胁她再说一次试试。

连平川的小姐妹们都说，黎明对平川似乎格外的好，平川在黎明那里就像是个例外。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高三，高三的日子忙碌成了日常，平川被妈妈压着，不夸张地说，现在的她连喘气的时间都要掰成两半。

黎明不一样，他似乎还是这样松松垮垮的，一点也没有高三的意识，只是不再拉着平川去打球，偶尔念着让平川放松点。

平川有时候觉得黎明就像是她青春里的光。

直到高三上学期过了快一半，平川的妈妈似乎善心大发，还给了平川一个没有补习班家教练习题的周末。

平川和小姐妹约着出去吃饭看电影。

吃饭时免不了男生的话题，聊起了黎明。

盛华桦嚼着烤肉说：“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黎明不换位置啊？”

几个人都把耳朵凑过去，平川手指抓紧了手机边缘，心跳的有些快。

“因为前排坐着路曼啊。”盛华桦讲到兴头上了：“你们知不知道换座位前夕黎明是听到路曼说想坐平川前面才不换位置的。”

盛华桦讲了很多，从打篮球是为了看见路曼，放着高档小区不住来住平川隔壁的小区是因为路曼也在里面，甚至有同校的看见过他们一起在饰品店里挑东西，还有黎明选理科…是为了路曼。

路曼是出了名的理科好。

平川的握着手机的手松开了，胃口已经没了。

“那他老和平川在一块人不吃醋啊？”另外一个姐妹问。

“你忘了，平川之前高一拒绝男生的时候理由用的是‘你很好是我的原因’被人家误以为是喜欢女生了，黎明估计也是把平川当哥们了吧。”

平川脑子里嗡嗡响，她没有办法去看电影了，和小姐妹们道了个歉就回家了。

平川回去的路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什么都想不到，只觉得以往自己想像的一切都觉得可笑，包括高二那年，黎明扯住自己手腕那一刻。

她在梦中无数次梦回，每次奔跑，关心。

都成了这一刻刺破平川心脏的利刺。

神明不会驻足于世人，从来都是如此。

平川想起路曼，她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干净，漂亮，就像雪山上最顶的那一抹雪，高不可攀。

与黎明相配就成了小说里的男女主角。

进了房间平川像是一下破防了，眼泪无声淌下。

她知道，盛华桦说的路曼与黎明可能不是真的，但是就在那一刻有人刺破了平川的美梦，将她拉回了荒芜的现实。

就像她妈说的那样，她平常到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