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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当戏精(2)

如今,她的另一半病重去世,灵魂归位,傻子不仅不傻了,还多了二十多年的阅历。

在文里,她是女主的对照组,同样的出身,母亲都是三年饥荒逃难来的灾民,却有着不同的结局,她小小年纪被人谋害夭折,女主父母疼爱,一家日子过得蒸蒸日上,最后还找到高官子弟男朋友,携手走向人生巅峰。

她的父亲是杨瘸子前妻留下的儿子,王婆子这个后娘恶毒的相当理直气壮,自己亲生的儿子,不仅娶了媳妇儿,孙子都生了四个了,都不给老大张罗,最后还是村支书看不下去了,正好逃难来了一对母女,母亲到了村里都没过夜就咽了气,就做主,把那家的闺女给嫁给了大儿子。

头年娶进门,次年就生了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

也就是白芙。

夫妻俩也不重男轻女,对这孩子爱的很。

许是孩子胎里见福,刚生下来,城里失散的姥爷就找过来了,那姥爷竟是省城钢铁厂的货车司机,当年他把老婆孩子送回娘家后就出远程任务去了,结果老婆娘家糟了难,断了顿,全村一起出来逃难乞讨,他老婆孩子也跟着失踪了,查访了两年多才找到了闺女。

却不想,老妻重病身亡,闺女已经嫁了人。

夫妻俩跟着老爷子进了城,亲爸接了姥爷的工作,从学徒工开始,半年就当上了货车司机,亲妈在厂里做临时工,在亲爸出车的时候跟车,夫妻俩加起来一个月工资得有三十五块。

眼看着日子好起来了,没想到前些日子,出夜车的时候遇到了劫道的,夫妻俩连车带人全没了。

因为是因公过世,厂里给了赔偿,还空出来一个工作位置。

这不,孩子刚送回老家,杨瘸子的小儿子,就打起了这个工作的主意。

“娘,给我十块钱呗。”杨爱国吸溜地喝着鸡汤,手里还抓着个黄面馒头,嘴里塞的满满的还不忘敲老太太的钱。

王婆子眼睛一翻:“你当老娘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想都别想。”

杨爱国撇撇嘴,嘟囔道:“您那钱和大风刮来的有啥区别。”到底是不甘心:“娘,我要钱也不是干别的,这不过两天咱们就去城里接工作了,我这都要当工人了,咋说也得有件体面衣裳啊,不然人家得笑话了。”

“老大不是留下不少衣裳么?随便捡一件都能穿。”

“那死人穿过的衣裳,你不嫌晦气我还嫌晦气呢。”说着,杨爱国筷头一伸,就叼走了一个大鸡腿。

王婆子连忙伸手来拦:“把鸡腿给老娘放下!”

从杨爱国碗里把鸡腿抢回来,放到白芙碗里:“今天这顿小妮儿先吃,她吃完了咱们再吃,只要她吃的下,谁也不能抢。”

这话一出,之前埋头喝鸡汤的几个大孙子不高兴了,顿时就想嚷嚷,结果被自家亲妈一把摁了下去。

“这就是顿断头饭,你们谁吃了,我也把你们扔山上去。”

声音不小,桌上的人都听见,除了正在扒干饭的白芙,其他人筷头都伸不出去了,爱国媳妇干笑一声,转移话题:“娘,爹还没回来,我去盛点儿温起来,留着他回来吃。”

“别管他,这老不死的是和我怄气呢,真要那么有骨气,今天在家拦着我,我都喊他一声爷们儿,猫哭耗子假慈悲,就是个没卵蛋的老瘪犊子。”王婆子骂起自家男人也丝毫不嘴软。

白芙啥都不管,专心干饭。

她得吃饱了,等上了山,才有力气逃。

两个鸡腿,两个鸡翅,还有一碗干饭,白芙吃的靠在椅子上直哼哼。

杨爱国嬉皮笑脸的跟进了房间,跟王婆子撒娇卖乖的要钱,王婆子被缠的没办法,也怕老大那个扫帚星霉运传给亲儿子,就把杨爱国轰出去,自己打开柜子,从里面数了十块钱毛票,出去给了杨爱国。

从头至尾,王婆子都没想过避开白芙。

也对,白芙就是个傻子,谁会刻意避开一个傻子呢?

吃过晚饭,王婆子翻出来一堆衣裳,从夏天的短袖到冬天的棉袄,这是准备送白芙上路的‘寿衣’。

“娘,石头的棉袄我取来了。”

爱国媳妇举着煤油灯从外头走进来,手里拿着件破棉袄。

王婆子将棉袄接过来,把之前收拾出来的棉袄递给爱国媳妇:“这棉袄还是新的呢,给这死丫头穿就是浪费,你拿回去改改,留着冬天给石头穿。”

“欸。”爱国媳妇接过棉袄,又举着煤油灯出去了。

王婆子又数了数衣裳,五件三条,算得上厚葬了。

一直到深夜,杨瘸子都没回来,王婆子也不管,直接歇了煤油灯就睡下了,天空中月亮很亮,把屋子里都照的跟白昼似的,白芙蜷缩在踏板上,她是没有资格上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