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少爷/BRANT(91)

不不不，这样更无聊了。瑞克索性翻过一页，继续写道：

“已经晋升的瑞克?克鲁斯先生在自家举办一个宴会，纽约的上流社会人士应邀前来，一个都没少。克鲁斯先生端着酒杯，走来走去的招呼客人，忽然，他发现有一位年轻的绅士站在乐队旁边，摇着高脚杯中的红酒，欣赏他们的表演，对走过身边的美女视而不见，一心沉醉在美妙的音乐中……”

瑞克写着写着，不禁动了情，仿佛自己真置身于那样一个盛大、金碧辉煌的宴会中，耳边是宾客们快乐的低诉声和酒杯碰撞的声音，他穿着燕尾服，一步一步的走近乐队，美妙的乐声渐渐响了起来，盖过了人声。C忽然回头，对着瑞克笑了一下，举了举酒杯，瑞克正要找他说话，一位绅士挽着女伴从他面前走过，C就消失不见了。瑞克来回张望，仿佛找不到灰姑娘变的神秘公主的王子。

一阵刺耳的闹钟声吵醒了瑞克，原来已是早晨七点半，他一手还捏着笔呢，瑞克匆忙的漱洗上班，连早饭也不吃了，这在刻板的他来说，可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瑞克发现今天的工作特别枯燥无趣，他坐在办公桌后，对着论文发呆，精神恍惚，中午喝咖啡时，更是多次眼望着马路对面，长吁短叹。

“您为什么叹气？”

瑞克吓了一跳，C不知何时坐在了他的对面，身上穿着一裘纯白的唐装，隐隐透着里面的黑纱小衣，手上拨弄着那串用象牙和翠玉制成的佛珠，面带笑容。

“听说您昨天一直在宴会上寻找我，一声不吭就从宴会上走掉真是抱歉。”

C拨弄着佛珠，满脸诚恳。

宴会……那不是梦中的事吗？！瑞克有些迷糊了，面前的C看起来是如此的真实，光线在他脸上打下阴影，眉眼含笑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个孩子。

C看了看挂在壁上蒙满灰尘的旧挂钟，稍微欠身道：“魔法快失效了，我必须得走了，咱们下次再见吧。”随着一道闪光，他快速的消失在瑞克面前。

在对面的桌子上，还有一杯热气腾腾的饮料，瑞克觉得自己似乎又闻到了那种香味，有些神秘，甘甜中混和着苦涩，沉郁优雅，来自东方的古老香味。他抚摸着那杯饮料，手部立即传来被烫的疼痛感，似在提醒他这一切都不是梦。

还能再见到他吗？真想再见到他。

瑞克想着，啜了一口自己杯中冰冷的剩咖啡。

PRANT10 纳西索斯凡 6安慰7消失

6．安慰

在瑞克的日记中，C的故事已进行到国外去了，他时而化身拯救世界的神秘特工；时而成为联邦调查局在线通缉的十大凶犯之首；有时在佛罗伦萨有些阴沉的雨天里漫步；有时干脆就在窗上钉满木条的旧车库里操纵电脑，盗取FBI的机密数据。他优雅、神秘、令人着迷，还有使不完的金钱，男人都想成为他，女人都想拥有他……瑞克沉溺在这样的日记游戏中，乐此不彼。有时，他会把自己想像成C，执行一个又一个危险而有趣的任务，这时的C看起来更像007的翻版，甚至有些庸俗了；有时，他把自己描写成C身边的人物，这时的C更神秘，有些女气，像个忧郁的小王子。

有的时候，瑞克会利用开会或上班的闲暇时间，在脑海中进行C的故事，这样做可以使时间过的更快，现在连尸体也不能引起瑞克的兴趣，他变的更沉默寡言，常常发呆并不自觉的傻笑。

“这该死的老小子一定是恋爱了。”有一天约翰经过时作了这个评价。于是有关瑞克医生谈恋爱的故事闹得全警局皆知，甚至还演绎出了数个版本，当然多数以瑞克单相思为主，在这一点上，人们的观点倒是惊人的一致。

瑞克不理会这些流言蜚语，他常常在下班后流连一些香水店，寻找与那天嗅到的芳香相近的香水，或者在唐人街闲逛，购买一些具有中国特色的小玩意，比如摇咕咚、剪纸、用红线串成的小项链、福字什么的，他也想买与C那串佛珠相近的饰品，可惜一直找不到。很快，瑞克那间房被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给堆满了，这让他觉得很踏实、很满足。

一晃到了秋季，所有人都为晋升而拼命，只有瑞克浑然不觉。一天下班时他被头儿叫进办公室，委婉的向他表示，他的论文很好可他本人不适合升职。“我认为你应该把它让给约克逊，他正直、热情、讨人喜欢，一定能给我们这个科带来更多利益。”他说，随后话锋一转，“当然，这都是我个人一点建议，决定权在你手上。”瑞克咬紧下嘴唇，死活不开口，脑子里全是“裙带约克逊”那张缺了一颗门牙的可恶笑脸，他觉得自己快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