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少爷/BRANT(125)

PART14 绿厦 3．驿站

鲁迪已经快走投无路了，他又饿又累，两只手还带着伤，镇上的人们对这个不速之客大多充满了鄙视和警惕心。由于他脏兮兮的模样实在有碍观瞻，大多数餐馆、咖啡馆都把他轰了出来，鲁迪摸了摸口袋，除了几枚硬币已经掉在那家饭店里之外，连纸币也不见踪影，他气极了，又翻又找，结果在口袋一角发现了个洞。鲁迪捧着饿瘪的肚子坐在路边，他看到了一位体面的绅士从咖啡厅里走出来，迫不及待的冲上去，死死抱住他的双腿，大叫着：“先生！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好久没吃饭啦！可怜可怜我吧！！”那位先生用拐杖击打鲁迪的背，他都忍住了，死不肯放手，最后，咖啡厅的老板放狗来咬他，他才尖叫着跑开了，腿上还挨了一口，一瘸一拐的走到最初打劫不成的饭店后，背靠电线杆坐着，那扇窗户还是没有关，窗沿上的血迹已被抹去，电视机还在响，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可鲁迪已是遍体鳞伤。

两行不争气的泪水划过脸颊，鲁迪用脏兮兮的手背去擦。

一阵香味钻进鲁迪的鼻腔，他蓦地站起，嗡动鼻翼寻找香味来源，哦！那扇白色的窗！鲁迪犹豫片刻，还是爬了上去，这一回，他沿着窗向里探视，房里空无一人，桌上摆了一桌子好菜，旁边还有客房服务的手推车，上面有一些香槟酒，鲁迪的眼里只有那被烤的焦黄嫩脆的烤鸡，他翻了过去，伸手抓起烤鸡来就吃，吃的满脸是油，嘴里在吃，手上还不停的拿，恨不能长两张嘴才好。

鲁迪伸手拿薯条时，不小心带翻了花瓶，连忙手忙脚乱的扶起来，发现花瓶下压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请慢慢享用，今天是国王诞生日。冰箱里有洁子汁。”字条下面没有署名，但鲁迪知道是谁写的，倾刻间泪如雨下，房门那里传来一下极重的开门、甩门声。鲁迪如惊弓之鸟，哧溜一下钻进了桌子底，他看到大衣的下摆，一双穿着笔直西装裤的腿，脚上却啃着酒店提供的大拖鞋，慢慢向桌子这面靠拢。

古看了看一片狼籍的桌了子，走上前收拾，有意无意的说：“受人礼遇，一定要说声‘谢谢’，这才是好孩子。”他端着几个叠在一起的脏盘子，正欲转身走往厨房时，鲁迪从桌子下面钻了出来，怯怯的说了句：“谢谢。”古转身，看着他笑了。“……不用谢。”他说，声调优雅低沉，就和鲁迪在孤儿院的电视上看的那种早期电影类似，有一种醇正的贵族味。古把盘子一搁，“人们总是说，一个人从何处出生，最终也会回到那个地方去。认识你真好，我叫古华辛，你叫我小古就好。你呢？”“鲁迪?维克。”鲁迪看着他走到客服车边取香槟，忽然停顿了一下。古拿着香槟并走了过来，“那可真是个特别的名字，你是从孤儿院那边来的吗？”对这个问题，鲁迪并不正面回答，只是出神的看着古给自己倒酒，他觉得古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优雅迷人，当看到金黄色的液体在杯里流动时，情不自禁说：“我也能喝一杯吗？”古很干脆的拒绝了：“不行，你学未成年。”鲁迪不服气的说：“你看上去也不比我大多少。”古笑了。“我和你可不一样。”他说，“冰箱里有洁子汁，要我帮你拿吗？”鲁迪点了点头。古到厨房替他倒杯洁子汁。

鲁迪坐在座位上，双手捧着玻璃杯，不时低头去啜一口饮料，偷望一眼古。古拿出他的旅游杂志，一页一页的浏览，不时在页角上折一下，做个记号，不多一会儿，他就把这本杂志翻完了，“啪”的扔在桌子上，吓了鲁迪一跳。

“……我可以叫你鲁迪吗？”

鲁迪点了点头。

“告诉我，鲁迪。你为什么要离开孤儿院？”

“……那不是个好地方。”

“……我明白，明白。还要点洁子汁吗？”

“不，不需要了。”

古抽出一张餐巾纸递给鲁迪，“擦擦脸吧。”他指着自己嘴角周围。鲁迪有些不好意思，他伸手接餐巾纸的时候，古看到他手上的伤口还在渗脓水。“痛吗？”古指着他的手说，“你伤的挺厉害，要马上清理一下才行。这样吧，你先洗一个澡……”

话未说完，鲁迪像弹簧一样弹开了，全身忍不住发抖，玻璃杯在纯白的餐桌布上滚动了几下，掉在地上摔个粉碎，橙色的饮料倒的致谢都是。

古平静的说：“你别想歪，我只是想帮助你而已。如果你觉得我是个坏人，你可以马上离开，我不会拦你。”稍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也不会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