獠牙(6)

卿十三静静地看着他。

“上学的时候，跑的比别人都快，力气也比同龄人大得多。”唐厚轻笑了一声，“有时候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人类。”

可哪怕他不是人类，也无法解释他血液的问题。

“现在我的不同又多了一样，吸血鬼喝了我的血会晕过去。”唐厚顿了顿，看向卿十三，“或者更准确的说，至少你喝了我的血会晕倒。”

卿十三躲开了他的目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就是觉得有些尴尬，这种不太确定的特殊性......

“我想做个实验。”唐厚说。

“什么？”

唐厚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钢笔，写了一个地址递给卿十三。

“这是我实验室的位置，希望你晚上能来。”唐厚解释道。

卿十三接过，地址看着是一个大学，“你真的是老师？”

“是的，A大生命科学研究院教授。”唐厚补充道，“你放心，正规学校正经人，不会把你怎么样。”

卿十三有他的担心，唐厚可以理解，他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也听说过有一些地下组织会把吸血鬼和狼人拿来做研究。

特别是吸血鬼不容易死亡，经常被迫忍受常人难忍的疼痛，最后支离破碎的死去。

卿十三虽然有些担心，但耐不住好奇，他太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终究还是在太阳落山后去了。

本来白天的时候他应该睡觉的，可最近两天晚上睡过了，白天就睡不着，时间显得更加缓慢。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他很快就找到了地方，大学校园里还很热闹，他按照唐厚给他的地址，来到了一栋教学楼前，相比于外面的吵闹，这里冷清了许多。

卿十三上了三楼，在走廊的最后一间找到了挂着实验室牌子的屋子，偶尔有学生从他身边经过，都会扭过头多看他两眼。

教室门没有关，只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低头认真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是唐厚。

他戴了眼镜，最普通的那种黑框眼镜，却显得他的眼神更加坚定和深邃，跟酒吧时的他相比，显得有些严肃，倒挺有教授的样子。

唐厚记录完数据抬头的时候才发现卿十三，明显一愣，“来这么早？”

“怎么，不方便？”卿十三有些微妙的不高兴。

“没有没有，我已经把晚上的课都调了，正等你呢。”唐厚给他拉了张椅子，“先请坐。”

椅子上有轻微的试剂痕迹，卿十三没坐，而是斜靠在桌子上。

唐厚欲言又止，终究没说什么，绕了几步把卿十三顺手带上的门又给打开了。

时间还早，附近的实验室里也都还有人，可以模糊的听到他们讨论的声音。

“这是我这些年做的记录。”唐厚递给他一个厚厚的本子，“前面都没什么用，你从这里看。”

这是他们初次见面之后的第二天数据，详细的记录了血液成分的变化。

卿十三看不太懂，但从密密麻麻的标红和注解也看出来了，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变化。

“刚开始，我只知道那天晚上被下了药，并不知道你咬了我。”唐厚解释说，“我以为是药的作用，不过还没来得及实验，就又碰到了你。”

“知道你前天咬了我之后，我想再试一下，你再咬我一口是不是还会带来什么变化，所以昨晚我又去找你了。”唐厚给出了合理的解释，这么说卿十三能信，也为昨晚一时冲动跑去找卿十三给了一个自己可以接受的原因。

“结果呢？有变化吗？”卿十三有些着急，一般来说吸血这个行为并不会给人类带来什么影响，顶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头晕。

“很遗憾，今天没有变化。”

卿十三松了一口气，果然还是那瓶药的原因。

“但是......我想要你一点东西。”唐厚推了推眼镜，有些不自然。

“什么？”

“你的唾液。”吸血鬼的唾液，应该是他被咬时感到舒适的原因。

“不行。”卿十三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唐厚不解，虽然这个要求有些突然，但也不难办。

“不为什么！”

难道要我往你的培养皿里吐口水吗？太不雅了吧！

唐厚拿出了一个棉签，再次争取道：“只要一点就可以了，一点就好。”为了自己的研究，求一下人也没什么。

......

啊，棉签啊，倒也不是不行。

“那行吧……”看唐厚这么诚恳，卿十三大发慈悲的同意了。

他以为就像找牙医看牙一下，何况也不痛，一下子就好了，可实际操作起来可不是这回事。

卿十三不愿意坐着，靠在桌沿上比唐厚矮了半个头。

唐厚换了个新手套戴上，两根手指捏住卿十三的脸颊，轻轻的往上抬了抬，让他抬起头，稍用力捏开了他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