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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高能(265)+番外

“哦?”宗铭倒是好笑了,“一个雄性占有几十个雌性,你觉得这样有意思?”

“天性吧。”拉姆·辛说,“雄性喜欢占有,雌性喜欢臣服,大自然的智慧缔造了世界的平衡与和谐。”

宗铭想起他胸口的湿婆纹身,没料到作为一个深受美国文化熏陶的医学博士,他仍旧对印度某些传统如此痴迷。

心念忽然一动——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请我来想聊什么?”宗铭嗅了嗅酒杯,没有喝,随手放在水族箱上。

“聊聊你的来意。”拉姆·辛呷了口酒,胆子仿佛忽然变大了,单刀直入地问,“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孔先生,你为什么要接受这个手术?”

“你不是都知道了么?”宗铭反问。

“是,博伊尔曾经告诉我,你的情夫没能和你一起逃出加布林,你为了劫狱才决定接受这个手术。”

“有问题吗?”

“有!”博伊尔一口喝干剩下的酒,忽然转头,目光灼灼,“比起劫狱,和警方合作不是更稳妥吗?”

宗铭心头一跳,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什么意思?”

“如果我是你,与其铤而走险回去劫狱,不如和警方合作清查鲨鱼岛!”拉姆·辛道,“加布林事件影响极大,你身份微妙,完全有资本和警方谈条件,让他们在事成之后放了尹俊河!”

“可惜,你不是我。”宗铭道,“医生,永远不要用普通人的心理去衡量杀手,法律、警方、政府……这些东西在我们心里都是狗屎,我宁可相信狗屎是甜的,也不会相信他们会遵守承诺。”

“那么伊藤健太呢?”拉姆·辛步步紧逼,“他被博伊尔扔进加布林关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又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个实验再次回到Ito?”

“那你就要问他了……或许问你自己,你们不都是医生吗?”宗铭挑眉冷笑,“对了,你说我身份微妙,是指什么?”

拉姆·辛对着他的视线,表情一再变幻,少顷垂下眼睛,掩饰地给自己又倒了半杯酒,道:“据说你救过伊藤君的命,还救过DHS那个狱医,他们都欠你的,不是么?”

宗铭“哈”地笑了一声,道:“所以现在我变成一个好人了吗?Ito和DHS都欠着我的人情,所以我只要乖乖和警方合作就能有糖吃?”说到这里他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拉姆·辛的肩膀道:“你可真是慈悲心肠,医生,你可能不知道我和尹俊河以前杀过多少美国人,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了抓住我们花了多少工夫?你以为加布林是什么三脚猫都能去的吗?”

他笑得眼泪都快下来了:“你简直天真得让我心碎,医生,如果警察和政客都像你想象得这么宽宏大度不计前嫌,那世界早就像幼稚园一样纯洁和平了,我们都应该穿着纸尿裤在沙滩上玩泥巴!”

拉姆·辛看着他大笑,表情却很平静,眼神带着几分犀利的洞察。宗铭笑完了,搭在他肩上的手指慢慢收紧:“你该不会把这么幼稚的故事讲给博伊尔听了吧?”

拉姆辛眉心一抖,咽了口唾沫,反问道:“你那晚为什么要去楼上,你今晚又干了些什么?”

宗铭脸上残存的笑意瞬间消失,修长的手指鹰爪一样扣紧他的肩膀,阴测测道:“怎么,你现在是要推翻我们之前的交易,打算跟我翻旧账了?”

拉姆·辛气息一窒,嘴唇嚅动了一下没能发出声音。宗铭慵懒冷漠的眼神变得像野兽一样犀利,灯光下泛着幽黑的锐光,语气森然彻骨:“你知道那些跟我单方面撕毁契约的人最后都是什么下场吗?拉姆·辛,别以为这里是你们的地盘我就会瞻前顾后,杀人,我从来不分主客场!”

拉姆·辛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咬肌因为紧张而微微鼓起,半天才道:“不,我对你没有恶意,孔先生,如果有的话我今晚就不会对你说这么多了。”

宗铭微微放松了手指,他深呼一口气,道:“我想,你也许需要我的帮助……”

宗铭用冷笑打断了他:“注意你的逻辑,医生,你是不是说反了?”

“……”拉姆辛抿了抿嘴唇,语气放缓了一些,“我们也许可以互相帮助,孔先生,你只要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哦,那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宗铭放开他,退后一步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生意不是这么谈的,医生,作为发起交易的一方你首先要表现出自己的诚意,在我确定接受你的诚意之后,你才有资格向我提出你的要求。”

拉姆辛表情犹疑不定,仿佛正在踌躇某种极为危险的决定,良久才哑着嗓子道:“是乔尼,我和乔尼需要你的帮助,孔京,作为回报,我们应该也能满足你的一些要求。”

他居然想和自己合作?!宗铭心中惊异,转瞬间假设了无数种可能,但立刻又被自己推翻了,怎么也想不出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拉姆辛把他的沉默当成了怀疑,下定决心似的一咬牙,道:“好吧,我知道你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仅凭我一面之词也许很难让你取信。明晚,明晚落潮之后,我和乔尼在这里等你,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谈这笔交易。”

他竟然要让乔尼亲自来……宗铭脑海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表情还仍旧是冷淡的:“好,明晚见。”

第214章 S7 E31.弥天雾

和拉姆·辛的谈话信息量太大, 宗铭已经很久没体验过这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了。

毋庸置疑拉姆·辛和乔尼是一伙儿的, 他们与博伊尔有千丝万缕的利害关系,但同时也存在着某种不可调和的矛盾。

现在,这个矛盾已经激化到必须借助外力来解决的地步了。

那么它究竟会是什么呢?

拉姆辛想要自己做什么?乔尼得的是什么病, 为什么他的身份从来没有公开过?作为史宾赛家唯一的男丁,为什么他不是亚瑟资本的法定继承人?

宗铭在脑海中反复回忆着和拉姆·辛的谈话,拆分他的每一个词句, 琢磨他的每一个表情, 假设了无数种可能,却始终觉得笼罩着一团看不清的迷雾。

到底漏掉了什么?

宗铭在思考中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随便吃了两人份的午饭, 去伊藤健太的实验室找他了解情况。

伊藤健太看上去元气大伤的样子,眼圈青黑, 整个人萎靡不振。宗铭大马金刀地坐在他的转椅上,打着哈欠问:“昨晚还顺利吧?”

伊藤健太被他感染了,也打起了哈欠:“怎么可能, 你自己放的火自己还不清楚吗?”

“哦, 那你是怎么留住他的?”宗铭继续哈欠,“该不会真的跳了脱衣舞吧?”

“……我哮喘发作休克了,他不得不留下来帮我。”伊藤健太捂着嘴道,“他是医生,装病瞒不过他的眼睛, 所以我特意准备了一些过敏源……该死的,现在想想都后怕,万一他见死不救我昨晚可能就真的挂了!”

“给你比心。”宗铭真诚赞叹。

“……”伊藤健太掏出药瓶吸了一口,免得被他气死。

“等等,你说你休克了?”宗铭哈欠打到一半憋回去了,“多久?”

“几分钟而已,这么点时间他不可能发现我做的‘锚点’数据有问题。”

“那就好。”

两人此起彼伏地打了十七八个哈欠,伊藤健太扛不住了,冲了两杯咖啡过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纵火?”

“制造混乱看看情况。”宗铭笼统地说,“你这里有什么发现?”

“拉姆·辛送来的样本感染过E病毒,而且感染过程非常复杂。”伊藤健太说,“病人可能在过去八到十年之中反复植入过两三个世代的E病毒,因为他本身基因有缺陷,病毒利用缺陷又诱发了一些变异……总之现在简直一团乱麻。”

“有得治吗?”

“很难。”伊藤健太呷了两口咖啡,摇头道,“病人情况太复杂了,即便我们手里有原始病原体,短期内也梳理不出好的治疗方法。用你的DNA培养出的病毒偏差太大了,根本做不了锚点标定,用上去他只有死路一条……不过不用他也熬不了多久了,拉姆·辛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宗铭脑中闪过一丝什么,太快了没能抓住,搓了搓眉心,问道:“这个病人会是珍妮弗或者乔尼吗?你是不是能通过样本确定性别?”

“不行,拉姆·辛带走了所有的样本。”伊藤健太遗憾地说,喝完剩下的咖啡,总结陈词,“所以现在我只能确定他手里有一个通过长期植入E病毒来控制大脑胼胝体变异的病人,而且这个人已经差不多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宗铭明白昨晚为什么拉姆·辛如此急不可耐地向自己求救了……不管这个病人是谁,珍妮弗还是乔尼,相信今晚自己都会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顿了片刻,想起昨晚在拉姆·辛的实验室看到的那些清洁鱼来:“对了,我给你的那些清洁鱼的尸体你处理了吗?有什么疑点?”

“没什么疑点,它们应该都是普通的活体实验品,感染过各种各样的病毒,仅此而已。”

宗铭想了想,问他:“在医学上来说,清洁鱼有什么不同寻常或者无可替代的特性吗?”

“医学上我还从没听说过,生物学上讲倒是有几个。”伊藤健太说,“比如它们喜欢清洁大鱼的身体和口腔,所以往往能和很多攻击性很强的大鱼和平共处。还有,一只雄鱼可以占有几个甚至几十个雌鱼,所有雌鱼都必须以严格的次序排在‘丈夫’身后活动和觅食……但这些特性都跟医学搭不上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