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弯弯向东南(21)

战胜妈扭头看了看战胜爹，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战胜爹哎了一声对她说：“这早晚也得让他们知道，你就告诉他们吧。”

红霞走上来拉着秋红的手，战胜妈也走到她面前，鼓足很大勇气对她说道：“秋红，你哥的眼睛出事了，你爹和你妈带他去县医院了。”

秋红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她哆哆嗦嗦地问道：“二…二娘，我哥眼睛出啥事了？”

战胜妈小声地说道：“你哥今天中午把牛拴到树上，弯腰去捡地上的草帽时，不小心牛在他旁边一摆头，牛角顶到了你哥的右眼上。”

秋红听了顿时吓得哭了起来，她知道这牛角顶到眼睛上非常严重，但她不敢想象后果会是啥样。红霞赶紧把她扶着，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秋红爬在红霞身上呜呜地哭着，她心里非常伤心，她不知道哥哥现在怎么样了。战胜妈也过来搂着秋红，眼泪也不由地流了下来。战胜站在旁边，看着秋红伤心痛哭，他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那天晚上，秋红哭了好大一会儿才停下来，大家劝她勉强吃了几口饭。她爹妈和春生一直没有回来，秋红晚上就和红霞睡在一起，夜里又哭了好几次。

直到第二天中午秋红她妈才一个人回来了，秋红听晓青说她妈回来了，赶紧跑出去回家找她妈。一进院门见到她妈，上去就和她妈抱在了一起，两个人都呜呜地痛哭起来。

战胜他们一家人也都赶紧跟了过来，战胜妈上来扶着秋红和她妈，脸上也不住地往下流眼泪。红霞拉着晓青也在旁边流眼泪，战胜鼻子酸酸的，他爹站在战胜旁边。

过了好大一会儿，秋红和她妈才停止痛哭，战胜爹走近两步低声问道：“妹子，春生现在咋样了？”

秋红妈一听，眼里的泪水顿时又不住地流了下来，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说：“春生的右眼没保住，医生说坏了，今天上午动手术换了一个假眼珠。我回来拿些东西，等一下还得去医院，这两天秋红就先在你们家住着。”

秋红一听，顿时又呜呜痛哭起来，红霞赶紧过来搂住了她。其他人也都控制不住，不住地抹着眼泪。

战胜不知道为什么，生活中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意外和痛苦。以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事儿，那时自己还小不怎么害怕，但肯定父母当时非常害怕。现在看到秋红和干妈痛苦而伤心的样子，战胜心里难过极了。

第11章 011 升学季节皆大欢喜

周六中午，秋红妈在战胜家吃过饭后就又去医院了。秋红和战胜，还有妹妹晓青一起在家学习，晓青今年也要升初中了。秋红由于心里难过，没有心思学习，拿着一本书放在面前的桌子上，却总是望着书本发呆。战胜和晓青知道她需要慢慢缓解，就没怎么去打扰她。

第二天下午，秋红对战胜说：“战胜哥，你陪我出去走走吧，我想去河边那儿坐会儿。”

战胜看着她这两天哭得红肿的眼圈，感到很是心疼，知道她还得过几天才能平静下来。就交待了一下晓青，然后陪着秋红出了院门，一起朝村西的小河边走去。

战胜一路上看到路两旁的野草很是茂盛，草丛中点缀着一些美丽的野花，时不时还会看到有几只蜻蜓飞来飞去。田里的麦子长得非常饱满，已经开始微微泛黄，麦子成熟的时候又要到了。

秋红一路上慢慢地走着，对周围的一切都毫不在意。哥哥的眼睛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知道爹妈比她更难受。在农村里，哥是家里未来的支柱，是爹妈的精神寄托，她不知道该怎样帮助爹妈渡过这次沉重的打击，将来家里的一切又会是什么样子。

她们来到了河堤上，在一棵柳树下面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

战胜对秋红说：“秋红，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咱们马上就要考试了，你得赶紧调整好自己，不要影响到你后面的学习和考试。”

秋红说：“嗯，我知道，我这会儿就想在这儿坐一会儿。”

战胜就陪着她静静地坐在那里，这两年他们把空闲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到小河边的次数也少多了，战胜安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地方。

身边的柳树垂下的枝条又细又长，战胜坐在地上就可以伸手抓到，小河里的水仍然像以前一样哗哗的流淌过去，河边的青草不像其它地方那样茂盛，因为一群水牛经常在那里啃过来啃过去。

河的那边有一群孩子在那里嬉闹，战胜听到他们不时传来的笑声，仿佛看到几年前自己和双喜、二胖，还有秋红在那里玩耍的影子。可一转眼，大家都要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