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处沉吟(47)

“我去，不是吧，居然是她？”

罗饮冰看他这夸张的反应，“你听说过？”

“我听说过闻奚大神，他小提琴拉得贼好。”

“我感觉自己错失了很多。”罗饮冰更加遗憾了。

夜幕降临，校庆也拉开了序幕。

开场舞把气氛炒热，第一部分的歌舞和小品相声将气氛推到了高潮，晏元夕的节目是第二部分第二个。

她和闻奚在后台候场，晏妈妈和闻妈妈也来了。

“披着衣服，别着凉了。”晏妈妈把衣服给她披上，“怎么了？不舒服？”

闻奚听到这话转过头来，眼神里满是关切。

晏元夕摇了摇头，“没有，有点紧张。”

闻妈妈在一旁给她打气，“没问题的，元夕最棒了！”

晏妈妈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我们夕夕很厉害的，就当做是普通的表演，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闻奚：“别怕。”

“好了，来，拍张合照！”闻妈妈手里拿着相机，给他俩拍了张照片，“郎才女貌，般配。”

“下面有请欣赏乐器合奏《Down By the Salley Gardens》，表演者：晏元夕，闻奚。”

主持人报幕之后幕布缓缓拉开，舞台上漆黑一片，观众席传来零零碎碎的说话声，忽而一束光打在舞台中央，照亮了那架黝黑气派的钢琴和旁边架子上的小提琴，乐器进入众人视线，然后一男一女缓步走到舞台中央，朝观众微微俯身，二人就位。

闻奚架好小提琴，转头看着晏元夕，晏元夕对上他的视线，轻轻点头。

舒缓的音符从黑白琴键上流淌出来，配合着小提琴悠扬的曲调，将整个晚会带入音乐的殿堂。

晏元夕深蓝色纱裙上的亮片折射出细碎的光，她每一抬手、停顿、低头都像童话里的公主，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飞舞，优雅又高贵，不似平常的娇俏活泼，这样认真演奏的她多了几分端庄和认真，她专注地看着琴键，指尖所到之处皆是曼妙。

一旁的闻奚长身玉立，一身西装大方得体，侧头，专注自己的演奏，两种乐器仿佛在这安静的黑暗中产生了共振，和谐地描绘出一幅山明水秀的旖旎风光。

这样的他们，好像在发光一般。

忽然晏元夕望向正在拉小提琴的闻奚，二人在共同创造的乐声中目光相撞，闻奚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晏元夕含着笑低下了头。

这么一个小小的互动，在观众们看来充满了粉红泡泡，底下有人起哄。

一曲毕，观众席响起热烈的掌声，晏元夕提着裙子站起来，同闻奚一起走到舞台中央，二人深深鞠躬。寂静了几秒后爆发出热烈掌声，气氛似乎要将礼堂点燃。

闻奚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女士先行。

晏妈妈看着晏元夕提着裙子跑了出去，也没追，笑着说：“女儿大了。”

晏元夕绕过观众席，走向楚曈，把他带离了会场，一出来，就好像和里面的热闹与喧嚣隔了开来，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晏元夕的语气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和高兴。

楚曈把身上的校服外套脱下，给她披上，“做完卷子，向老师请了个假。”

“你什么时候来的？”

“第二部分开场的时候。”

“我的表演你全看完了？”

楚曈点了点头。

“那我这一个多月的练习没有白费。”晏元夕的眼睛亮晶晶的。

她这话说得好像她只是为了他一人演奏一般。

“那我们去操场走走吧，现在没人。”

晏元夕穿着一身漂亮的礼服，身上披着楚曈的外套，而楚曈则穿着一件白色的校服，两个人肩并着肩走在田径场的草地上。

“好像世界上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晏元夕往前小跑了几步，回过头，看着楚曈。

风吹起他的头发，她的笑容明亮，眉眼盈盈，如同珍珠，熠熠生辉。

“学长，我喜欢你。”

她的话飘散在风中，风带着她的心意，说给万千星辰，说给山河日月。

自从校庆之后，罗饮冰走到哪都能听到关于晏元夕和闻奚的各种故事，贴吧还有他们的帖子，校庆上有人把他们的演奏录了下来，其中最让同学们津津乐道的是他们在演奏中的那个相视一笑。

闻奚是出了名的冷漠，身边没一个朋友，到哪都是独来独往的，他本身又长得好看，浅浅一笑更是好看得紧，还有人把他笑的那一幕截了下来，说万年冰山的小提琴男神终于笑了。

还有学过乐器的人分析当时的原因，是因为晏元夕弹错了一个音，然后闻奚发现了，看着她笑了一下，大家说这是现实版的“曲有误，周郎顾”，这个帖子一出，大家彻底炸了，看他俩就像看小情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