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处沉吟(45)

楚曈把手指放进嘴里，淡淡的血腥味漫散开。

“回来了。”奶奶看着晏元夕，笑了笑，“小楚过来了。”

晏元夕看着楚曈，“麻烦了。”

楚曈摇了摇头，把苹果切成小块。

两人陪着奶奶看了会儿电视，也快十点了，护工过来，他们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等绿灯，楚曈手一下下敲打着方向盘，想到手上那个小伤口，有些心不在焉。

两人在门口分开，晏元夕说了一句“等下”，跑进了屋。

她手里拿着一个创可贴，撕开包装，贴在了楚曈手指的伤口上。

她的手凉凉的，白净纤长，小心翼翼又灵活地给他包着伤口。

楚曈顺势抓住了她的手，晏元夕有些惊讶，抬头看着他。

“我……”楚曈对上她的眼睛，有些失神，“饮冰说他明天和芸芸会来看奶奶。”

晏元夕没想到他会说这个，点了点头，“好。”

楚曈叹了口气，“累了一天了，早点睡吧。”

“晚安。”

“晚安。”

楚曈很介意奶奶说的那个小伙子，是不是那天送她回来的那个人？

这时罗饮冰正好给他发了消息，问他奶奶在哪个病房，楚曈打了个电话过去。

“你这么介意，为什么不直接问她？”

楚曈叹了口气，“你还记得闻奚吗？”

“有点印象，拉小提琴那个？”

“对，前两年凌州中学校庆还请了他。”

“想起来了，和小晏学妹合奏那个是吧？”

——

在柏芸芸和晏元夕高一开学的那一天，两个人站在公告板面前面色凝重，罗饮冰找到她们俩的时候发现这俩女孩子话少了很多，两个人都闷闷不乐的。

“这是吵架了？”

柏芸芸白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说，“我们没分到一个班。”

罗饮冰了然，摸了摸柏芸芸的头，“节哀。”

“滚。”柏芸芸打开他的手。

中午四个人照常吃饭，但气氛明显没有之前轻松。

“好了好了，你俩还在一层楼呢，这又不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搞成这样干嘛。”

“你懂个屁，你个没心肝的。”

“我是没心肝，谁让我和楚曈是同桌呢？你说是吧，楚曈？”罗饮冰把手搭在楚曈肩上。

“呜呜呜呜呜，元夕你看他，这是人干的事吗？”

元夕也是无精打采的，低眉看了楚曈一眼，楚曈劝和，“少说两句。”

罗饮冰耸耸肩，没再说话。

饭后柏芸芸和晏元夕回教室，罗饮冰和楚曈去图书馆，正好顺路，看着她俩挽着手进教学楼，叹了口气，“没她说得这么严重，也就一时接受不了，等时间久了就好了。”

楚曈也知道这个道理，就是晏元夕刚刚那一眼看得他心都化了一半，半委屈半可怜的样子，实在招人心疼，让人不忍心。

现在四个人都在高中部，交集也多了起来，比如吃饭总是在一块的，楚曈和罗饮冰升了高三，自然忙了起来，好多同学都选择了住校，包括罗饮冰，晚自习延迟到了十点半，早上也去得早，晏元夕也跟着起，就为了每天和楚曈一块儿去上学，楚曈让她多睡会儿，她却是不肯，哪怕早早到学校趴在课桌上补觉，就要和他一起坐二十分钟的公交去学校。

虽然没和柏芸芸在一班，但两人还是一切如初，罗饮冰说对了，这俩人过了几天就没那么伤心了，照样说说笑笑，玩玩闹闹的。

这天，班主任把晏元夕叫去了副校长办公室，晏元夕还纳闷是因为什么，就在办公室看到了年级主任、副校长和……闻奚。

“闻奚哥哥？你怎么在这？”晏元夕很是惊讶，闻奚现在不是高二吗？怎么会出现在高一这边，而且这么大阵仗，副校长都来了……

副校长解释道：“是这样的，晏元夕同学，十月份的校庆晚会想请你和闻奚同学一起表演一个节目。”

“我？”晏元夕有点不敢相信，他看着闻奚，闻奚只是看着她。

“对，你和闻奚同学，钢琴和小提琴合奏。”

“这个……”这件事情有点突然，她不太好马上答应。

年级主任笑着说：“你不用担心，学校会给你们最大的支持，你好好考虑一下，明天给老师答复，好吗？”

晏元夕点了点头，然后和闻奚一块儿走了出去。

她知道闻奚的小提琴拉得很好，参加过不少比赛，拿过不少荣誉，他独奏不行吗？为什么叫上了自己？

“你不想参加吗？”闻奚问。

晏元夕摇了摇头，“不是，但是为什么叫我呢？”

“我提的。”闻奚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上周副校长找他的时候他是不愿意参加的，但是想到了晏元夕，他就提出这么一个要求，要么和晏元夕一起表演，要么不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