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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妈文里的短命亲妈(97)

徐长远咧嘴一乐:“如果能行,我们是想请你到帝京去一趟,你现场看了原物,再绣出来试试,也方便跟专家组确认沟通。”

“先跑一趟?”冯妙笑道,“那万一不对,不是白费功夫了?你要是有图案样子,我先给你绣一个样品试试。再说我也没法说走就走,您看我家里还两个孩子呢。”

徐长远赶紧从包里掏出纸笔:“那我这就给你画,在我脑子里呢。”

“你画出来恐怕也不行。”冯妙拍拍脑门,稍有些懊恼,“这个夹纱双面绣,别的不说,它用的这个纱的布料我就没有。”

看着应该是一种素罗,不过冯妙没有说出来,毕竟她“不应该”熟知这些。

“那是,皇帝用的东西哪有不好的。”徐长远道,“那怎么办?”

“纱,绣线,都比较讲究,要想原样复制,就得用它这个纱和丝线。”冯妙指着那一小片刺绣说,“你看它这个丝线,虽然都褪色了,可也能看出它原本的颜色十分丰富淡雅,可不是我们随便能买到的丝线。”

“纱和线的问题,应该比刺绣本身好解决。”徐长远有些急切了,忙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更得请你亲自去一趟了。冯妙同志,故宫修复是国家的大事情,历史文化的大事情,你可不能推脱。”

冯妙心说,您这高帽给我戴的。

她略一沉吟,便笑道:“这么着吧,你二位多坐一会儿,我就先试试它这个针法。”

冯妙起身去翻柜子,很快拿着一块白色的确良布料和几穗丝线回来,拿了个盘口大的竹绣绷把布料绷上。

她拿笔在布料上随手勾勒几笔,也只大概画出个形状,便熟练地穿上丝线,当着徐长远和王建国的面,开始刺绣。起初下针很慢,斟酌沉吟,时不时拿起那片原物看看。

“这个我能不能拆?”冯妙略带遗憾看一眼原物,又似乎自言自语道,“要是让我拆一拆,我就知道它这个运针的方法了。”

“要拆的话……”徐长远稍一迟疑,却又听见冯妙道:“算了吧,两三百年的东西,线都糟朽了,拆也拆不起来。”

她绣了几针,拿起原物看看,沉吟片刻又把自己绣的拆了几针,重新开始运针。

然后就开始快了,不急不躁地运针排针。徐长远坐在一旁,眼睛专注盯着她手里的针,目光期待。王建国却渐渐坐得有些无聊,两个孩子跑进来,偎在妈妈身边看了会儿,倒也不捣乱,王建国就逗着他们玩。

“你叫什么呀?”

“方靖。”

“方静?这名字怎么有点像女孩子呀。”王建国笑。

“不是,不是女孩子的,我是平平安安的那个靖。”

“哦,这名字好。”难得王建国还听懂了,再问二子,“那你叫什么?”

“我叫方迅。”

“方迅?”被大子的回答影响,王建国故意问,“哪个迅?”

“就是……”二子为难地拧着小眉头想了想,“就是……快一点的那个迅。”

王建国不禁莞尔,再看看这小孩慢吞吞的样子便更忍不住笑问:“你认字吗,谁教你的?”

二子摇头,他不认字:“妈妈说的。”

“真聪明的小孩,你们爸妈一看就有文化,把你们教的真好。”王建国闲聊再问,“你爸呢,啥时候回来?”

“爸爸……”二子想了想,摇摇小脑袋,“我们不要他了。”

王建国不禁一愣,徐长远也看过来。

“他回城去了,现在不在家。”冯妙道。一来她不想跟两个陌生人谈离婚的事,再说,两人毕竟还没离开,还没办手续呢。

大子说:“妈妈,我们想吃茅芽儿了,去摘行不行?”

他们家住村前,出门不远路边就好多茅草,一到这时节,小孩子们就三五成群蹲在地上拔毛芽吃。冯妙对此倒不担心,点点头:“去吧,别走远了。”

俩小孩一出去,王建国就只能枯坐,学着徐长远的样子看着冯妙手里的绣花绷子,冯妙手里的绣线看起来比头发丝还细很多,一针一线下去,似乎图案压根都没有变化。

她不急不躁,大半个小时后,绣绷上便逐渐呈现出那一小片原件上的花纹,实则也就指甲盖大小的一角花纹。

因为原物太小,其实也看不出什么来。图案一致,颜色倒是比原物淡雅丰富。

“这个原本是什么花呀?”王建国问。

“应该是缠枝莲纹吧。”冯妙看看徐长远。

徐长远点头:“就是缠枝莲纹。”

太阳西斜,冯妙藏好最后一针的线头,把绣绷递给徐长远。

低矮的茅草屋里光线渐暗,徐长远拿着绣绷和那一小片原物,三步并做两步出了门。他站在院子里,把两片绣花图案放在一起,凑到眼前左看右看,仔细分辨那精致的刺绣纹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