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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妈文里的短命亲妈(50)

“他说的是村里的事情吧,爷爷这个生产队长,偌大年纪了还担着,也该卸下歇歇了。”冯妙把炒好的菜装进盘子里,洗锅再炒另一样。

院里传来说话声,老爷子回来了,站在院里问饭好了没有。

“就好了。” 陈菊英忙答应一声,“爹,您请沈同志他们坐,这就能吃饭了。”

方冀南起初没留意,这会儿听着那声“沈同志”,心中越发不悦,不轻不重说道:“大姐,大姐夫,这是我家,爷爷和爹娘都是长辈,招待你们杀了家里的老母鸡呢,你们该叫啥叫啥就行了,这个肯定不用我说。”

他顿了顿,眼角瞥见老爷子到门口了,换了个平常口气,“那我们,就先吃饭吧。”

沈文清一噎,张希运脸上顿时浮起一丝尴尬,略显局促地动了动,起身跟方冀南把炕桌抬过来。

老爷子拎着烟袋,背着手进来了。

“冀南,招呼你大姐吃饭。”老爷子抬脚进来,自己脱鞋盘腿去上首坐了,不多会儿冯福全乐呵呵抱着二子、领着大子回来,二子手里还抓着半块饼。

“又吃到谁家去了。”方冀南把二子抱过来,笑着点点小孩的额头,“你呀,自己长腿不走路,怎么光让姥爷抱呢。”

二子被丢到炕上,抱着腿咕噜一滚,笑哈哈滚到一边玩去了,大子自觉脱鞋爬上炕,跑到方冀南腿边靠着。

沈文清看着这一幕,眼前的方冀南,跟她记忆中的幼弟简直无法重合,那个白衫蓝裤、青稚飞扬的少年哪里去了?

冯妙端菜进来,敏锐地感觉到屋里气氛有些沉闷怪异,便放下手里一盆老母鸡炖干蘑菇,转身返回,很快又端着一碟韭菜炒鸡蛋回来。

“早也不知道你们来,农村一过午都没地方买肉了。”陈菊英端着一盆土豆炖豆角进来,歉意笑道,“沈同志、张同志,别嫌弃呀,你们多吃点。”

“哎,婶子,辛苦您了。”张希运忙站起来,一边眼神示意着沈文清,口中笑道,“婶子您看,叫什么同志呀,您是长辈,老爷子更是长辈,就叫我们名字,要不您叫我小张就行了。”

“那……”陈菊英局促笑了下,实在没叫出口。她十七岁嫁过来,十九生的冯妙,今年也才四十三岁,而眼前这个“小张”的年龄,包括沈文清,怎么看也不能比她小多少,没准还比她大。

“那啥,他大姐,他姐夫,你们吃饭。”陈菊英客气道。

沈文清答应一声,接过陈菊英递来的筷子,不自然地扯起一个笑脸:“婶子,叫我文清就行了,您坐下一起吃饭。”抬头看看老爷子,犹豫一下,还是张口叫了声,“冯爷爷,吃饭。”

“对对对,冯爷爷,吃饭。婶子您别忙活了,坐下一起吃饭。”张希运暗暗松了一口气。

老爷子表情一如往常,对沈文清的称呼变化从始至终也没任何反应。

女人吃饭不上桌,除非来了有体面的女客,家里主妇会被安排作陪。然而别说来客人,就是平常家里吃饭,陈菊英也没踏实坐下来吃过,推说灶房还烧着汤呢,转身又出去了。

方冀南忙着喂小二子,等冯妙把馒头端上来,他接过来道:“冯妙,叫娘一起来吃饭。”

“对,冯妙啊,”爷爷指指沈文清,“坐下招呼你大姐吃饭。”

冯妙坦然坐下了,等陈菊英端汤进来,接过汤盆放好,便叫陈菊英坐下吃饭。

“这个是二子,两岁半了是吧?”沈文清问。

“是的,可皮了。”方冀南看着二子吃饱了,就由他到一边玩,解释道,“平常不用喂,鸡肉有骨头,你要不管他,他啃的两手油就往身上抹。”

沈文清笑道:“小孩子都这样,我带了奶糖点心来,拿给孩子吃。”她伸手把二子抱到跟前端详,笑着说俩都像方冀南,“跟你小时候一个样,爸要看见了,一准喜欢得不行。”

姐弟两个默契地都没有再提回帝京的事。

冯妙家中房子倒是宽敞,然而孩子小,就只有一个炕,老宅这边冯振兴、冯跃进都不在家,冯妙和方冀南原先住的屋子恰好闲着。

“那大姐和大姐夫,你俩今晚就住这边吧。明早娘就别准备饭了,去我们那边吃,正好去我那边新房子看看。”方冀南道,“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你们。”

“大姐和大姐夫早点儿休息。”冯妙。

炕上二子已经睡着了,大子也在咩咩斜斜地打盹,方冀南抱起二子,冯妙领着大子,一家四口从老宅出来,穿过初夏夜晚的小村庄,回他们村南的房子。

路上有遇到的村民,有知道的,就问起方冀南,听说他们家来人了。

于是方冀南一路解释了好多遍,说是他大姐,好多年前失去联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