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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妈文里的短命亲妈(28)

然而爷爷这个年纪的人思想传统,可不会同意跟二叔一家住,不合规矩。再说老爷子要真住过去……二叔二婶恐怕也伺候不了。

不过不管平时咋样,大过年的,兄弟妯娌起码表面上和和气气、热热闹闹。

大年除夕,讲究的就是个团圆,人要“齐”,男人们喝酒,就连冯跃进和两个堂弟都上桌了,大子二子也被抱到炕上,呆在爷爷身边玩。

女人们却是不能上桌的,女人们炒菜包饺子,忙前忙后,等菜上齐了,饺子也端上桌了,爷爷便摆摆手笑道:“不用管了,你们妯娌也赶紧吃去。”

陈菊英就跟两个妯娌带着各家的闺女们,在他们住的东屋另坐了一桌,炕桌小一些,盘子里肉菜也少了些,女人们不喝酒,吃菜、吃饺子。

席间爷爷他们喝了不少酒,各种家常,三叔问:“冀南来了有六七年了吧?”

“整整七年了。”方冀南说,“67年,腊月里来的。”

二叔问:“你爹娘都不在了,家里亲戚有没有联系上了的?”

爷爷端着酒盅,看着方冀南笑呵呵道:“他家里哪还有啥亲戚能联系的,大过年你就不能少提这些。”

方冀南点头。七年前孤单一人,大雪天惶惶然来的,如今有了媳妇,还有俩儿子。

乡间风俗一定要守岁的,老长辈们守岁的规矩也特别实在,就是要认认真真守一整夜,不睡觉的,妯娌们在隔壁吃过饭,也回到堂屋,烤着火陪着守岁,公公在场呢,陈菊英她们妯娌都不太说话,看着大子二子俩小孩耍宝闹腾。

“大子,明天给太爷爷磕头,要压岁钱不?”老爷子问。

大子:“要,要啊,要很多。”张开小胳膊比划一大圈。

“唔,”老爷子笑道,“你要那么多钱干啥?你又不会花,攒着给你娶媳妇?”

大子:“行啊。”

一屋人便哄笑起来,老爷子笑眯眯又问:“大子,你娶了媳妇好干啥呀,你能干活挣饭给她吃?”

这个问题难住大子了。小孩抓抓脑袋,为难了一下:“她自己,吃饭。”想了想抬手一指方冀南,“叫爸爸,喂她。”

一屋子人便笑得更欢畅了,三叔继续逗他说:“为啥叫你爸爸喂,那你干啥,你咋不自己喂?”

“我……小。”两岁的小孩表达还有些费劲,奶声奶气地认真解释,“我寄几,吃饭。妈妈,喂,弟弟。”

然而方冀南像是喝高了,陪着说了会儿话,就迷迷糊糊靠着炕桌打盹,看上去傻不愣登的。

“这孩子,平常不咋喝酒的。”爷爷转头吩咐道,“冯妙啊,你扶冀南回屋躺躺,给他打个盹儿,再起来守岁也不迟。”

冯妙答应一声就去扶他,叫不动,拽了一下也拽不动,冯妙索性就随手拧了一下,方冀南哎了一声,这下醒了。

“媳妇儿,”这货迷迷瞪瞪睁开眼,看着冯妙,傻乎乎笑着捉住她的手,嘴里嘀咕道,“媳妇儿,你掐我,掐我你也不心疼。”

三婶没憋住扑哧笑了下,冯妙脸一热,用力把他拽起来,他倒是乖乖站起来走了。

“噫,这是真喝多了?”二婶摇头,“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可真热乎。我们那会儿,别说自由恋爱,结了婚当着外人面都不好意思说话。”

“现在的年轻人。”三婶却接口道,“你看看人家现在的小夫小妻,哪有不恩爱热乎的。”

陈菊英笑眯眯没听见似的,二婶撇撇嘴,看着冯妙把方冀南扶出去。

方冀南人高马大,冯妙扶着他有些吃力,出了堂屋门冷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好冷。”方冀南嘀咕一句,任由冯妙拽着他回屋。

“姓方的,你不会发酒疯吧。”屋里没点灯,冯妙扶着他,凭感觉摸到炕边,松手一推,把他扔到炕上。

好像,他也不是真姓方。

方冀南沾炕就睡了,很快打起了小呼噜。冯妙撇撇嘴,琢磨着是回堂屋,还是在这屋呆一会儿。然而她要是去,除了烤火听爷爷和她爹他们忆苦思甜聊大天,也没别的事可干。

冯妙转身关上屋门,决定就在这屋歇会儿,反正借口照顾方冀南,堂屋也没人管她。

忙年忙年,张罗着一大家子人过年,年前冯妙陪着她娘各种忙,加上带孩子,冯妙这两天累得够呛。她也没点灯,随手抄起棉被给方冀南盖上,自己蹬掉棉鞋也爬上炕,垫了个枕头,围着棉被和衣而卧。晚间做饭烧火多,炕上热乎乎的,热得人酸酸懒懒,冯妙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被某种动作弄醒了,睁开眼屋里一团漆黑,某个本应该睡死的人正死搂着她,一边热烘烘地亲,一边熟练地剥她棉袄。这货也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睡足了精神,那么急切,冯妙挣扎着推他,然而炕上这种力量悬殊的地方,他强壮的身体覆上来,她那点力气压根奈何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