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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夜啼(32)

作者: 霜见廿四 阅读记录

很快台上便上了贺暄口中的那副画,原是一副小幅的鸳鸯戏水图,正中是两只交颈鸳鸯,一旁还有几句题字。

画本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是以叫价的人不多,贺暄接到小厮送来的画时,上午的买卖还没结束。

“喜欢吗?”贺暄将那画摊开,萧琢凑了过去,一眼便看见了那句题词。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刚才没看清,这死字倒是晦气。”贺暄皱了皱眉,萧琢不知是真没明白还是假装不懂,说道:“不过是表明心迹罢了,瑕不掩瑜。”

“你喜欢便好,本也是要送你的。”

这画的意思太过暧昧了,萧琢此时却不敢生出什么旖旎的心思,权当贺暄是想缓解些他的思乡之情,接了过来道:“谢谢暄哥。”

贺暄本想试试萧琢的反应,哪知吃了个哑巴亏,他眉宇间有些不耐的郁色,蹙眉道:“不必言谢。”

第17章 机锋

萧琢带着画回了府,收画的时候被紫菀瞧见了,紫菀看了那鸳鸯半晌,抿了抿嘴,有几分担忧地对萧琢道:“侯爷……是太子殿下送侯爷的?”

萧琢点点头,便要将那画卷起来,被紫菀拦住了,“奴婢久居深宫,对宫里有些事怕是比侯爷知道的多。况且晋国南风远盛南梁,奴婢……”

“有什么事你说便是。”萧琢似乎预料到了紫菀要说些什么,他沉默了片刻,说。

“恕奴婢冒犯,太子殿下如今日日往这侯府跑,听说太子殿下向来荤素不忌,免不得太子殿下许是生了些那方面的心思。”紫菀小心地想着措辞,“侯爷心里如何想?”

“殿下待我很好,他……”萧琢张了张嘴,有些在心里埋了许久的朦胧的,像柳絮风花一样缥缈的理不清的情愫,在这一刻似乎就要破土而出,“他……”

可是这算什么呢?他们一个是背井离乡押在敌国看不到前路的亡国之君,一个是意气风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太子,况且贺暄对他……先不说他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只单单想到这些,他与贺暄之间横亘着跨不过的天堑,根本轮不到他来纠结犹豫。萧琢无力地闭上眼睛,有些颓唐地笑了笑:“照顾我本是他领的差事,我们之间地位悬殊,哪会发生什么?你别多想了。”

最后一句,萧琢一时竟不知是在劝紫菀,还是在劝自己。

“那便是了,奴婢也是一时糊涂想岔了,侯爷别往心里去。”听到萧琢如此,紫菀像是松了口气,将那画收了起来,出门去打水,“奴婢伺候侯爷洗漱吧。”

萧琢想到贺暄将画给他以后,并未像往常一般送他回家,他看着那车轱辘去的方向,倒像是往烟花之地去了。

“别自作多情了,萧琢。”

萧琢自嘲地扯起嘴角,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距柳光远领了南梁几镇的镇守使一职过去了一月有余,已是惹得南梁百姓怨声载道,到了恨不得啖肉饮血以食之的地步。

晋军驻扎之地,欺男霸女之事屡见不鲜,士兵在酒肆饮了酒,便窜进民宅里肆意抢夺财物,遇到阻挠更是砸缸断梁,比之土匪强盗更要无恶不作。

只是那柳光远于官场之道惯会做人,巡查南梁的都御使又是柳氏门下,与其可谓是一丘之貉,故每每上报朝廷,俱是言道晋军纪律整肃,偶有刁民作乱,不得以才镇压之,那贺蘅宠惯了柳氏,听得此种献媚之词更是深信不疑。

贺暄皱着眉看着底下人送上来的折子,字里行间俱是对柳光远的不满。连续几个折子看下来直让他心里冒火,燎得嘴上都要起几个泡似的。他探手拿过了婢女泡的花茶压了压火气,便听见小厮进来报说:“殿下,许大人求见。”

许昱行想来也是为此事而来,贺暄点点头,“让他进来。”

今日风大,许昱行戴了一顶毛毡帽,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还披了一件厚厚的大氅,手里揣着一个暖手袋子,晃晃悠悠地进了门。

“你这幅模样,倒像是翰林院那帮没事逛逛花园的老爷子。”贺暄搁下笔,饶有兴致地瞧着他打趣。二人自幼熟识,许昱行知道他那嘴没个饶人的时候,也不和他一般见识,将大氅脱下给了一旁的婢女,道。

“那我可求之不得,整日里修修史,日子过得比现在定是滋润多了。”

“今日来,可是为了柳光远之事?”

“正是。”许昱行点点头,接过贺暄递给他的茶,他一路赶来口渴得紧,掀起盖子便灌了一嗓子,哪知那茶刚泡出来没凉多久,许昱行冷不丁被烫的一声哀嚎,扔了茶盏哭诉道:“好你个贺暄,可是想烫死我?”

“这是哪里的话。”贺暄眯起眼不厚道地嘲笑他,拿了毛巾十分随意地往他身上一扔,示意他自己擦擦溅在衣服上的茶水,转头让婢女重新去泡了一杯,揶揄道:“许大人如此国之栋梁,在下岂敢无故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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