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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夜啼(17)

作者: 霜见廿四 阅读记录

那小皇帝娇贵得紧,怕是受不了这北地的寒风吧。

贺暄嗤笑,转头回了房。

第9章 立冬

次日,宋缨向来起得早,他见贺暄还睡着,轻手轻脚地出门让下人进来伺候洗漱,将朝服整理好了放在一边,才喊贺暄起来。

贺暄昨天睡得晚,今早脑子浆糊成一团,迷迷糊糊地让人给他穿上衣服,系上了腰带,迎面被清晨的冷雾撞了个正着,这才清醒过来。他抹了把脸,弯腰钻进了轿子。

朝会上贺旸照例站在他后面,贺暄瞥了他一眼,今日贺旸红光满面,见他看他,还得意地昂了昂头,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看来今日镇守使必是他的囊中之物了。贺暄皱了皱眉,移开了视线。

贺蘅先是拉扯了些六部里杂七杂八的事情,又吩咐了些立冬祭天的事宜,之后便开始讲起了镇守使的人选。

“父皇,儿臣以为,柳光远乃是不二人选。”柳光远原是征西大将军,前几年从边境调了回来,领了个兵部行走兼豫州指挥使,俱是挂名虚衔,此番看来是坐不住了。

“皇上,柳将军年岁已高,臣以为南梁新克,当以隋朗前去,更为妥当。”

隋朗乃松风党,如今朝中除四皇子党与太子党外,还有一批清流人士,不愿卷入党争,多以松风学院名士为首,故自诩为松风党人,行事有度,刚正不阿。

贺蘅高坐于上首,轻咳了一声,道:“隋卿朕留他在京中有重用,柳卿这几年韬光养晦,也是时候亮亮剑了。”

许昱行皱了皱眉,没再坚持下去,拱手站回了队伍里。贺暄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看见他缩在袖子里的手暗暗攥紧了。他心下叹了口气,垂下了眼。

“侯爷,今晚可是要留人伺候?”青杏端着脸盆,垂首盯着脚尖立在门前。

萧琢净面之后正照着镜子抹了些油膏,北方的冬日干冷,萧琢脸上干得起了皮,被外面的烈风一刮就开始发疼,这几日他搜罗了些紫菀给他准备的香膏,看看明日出门会不会好些。

听见青杏的话,萧琢心不在焉地摇摇头,“不必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侯爷……”青杏犹犹豫豫地在门口没有走,“如今天儿冷,奴婢可以给您暖暖……”

这话说的便有些露骨了,算起来萧琢来晋国也有些时日了,一直没想过招人侍寝。萧琢皱了皱眉,心下有些羞恼,“我说了不必了,你快回去吧。”

“是。”青杏这才跺了跺脚,终究是掩了门出去了。

萧琢心里暂且还没有那些男欢女爱的心思,他蜷着身子缩在床上,想了会儿这事,终究没理出什么头绪来,便也不想了,将被子拉上来把头一蒙,躲进梦里去了。

过几日便是立冬,朝中历来是立冬日祭天的。

贺暄作为正儿八经的太子,一早便被李福海从被窝里薅了起来,他还闭着眼睛,尚沉浸在好梦里,被一把拽进冷冰冰的俗世,便很是不满地发起脾气来,一会儿嫌弃婢女打的洗脸水太冷了,一会儿又嫌弃吃食太甜,矫情了半天,待终于打点好了到了宫里,才不甘愿地收敛了脾气。

他今日穿着一身祭天的黑色长袍,更显得眉目冷硬,皱眉看人的时候仿佛有冰渣子挂在眉睫上似的,惹得连平日里骄纵恣意的贺旸也乖乖地跟在后头,省的触了他的霉头。

贺蘅今日也是一身玄衣,带着全副仪仗,领着文武百官前去祭祀冬神。一旁便是柳后的仪仗,她戴着沉重的凤冠,由公公搀扶着,一步一步走得极为小心。

进了祭坛,先是由钦天监宣读祭词,贺蘅与柳后燃香绕着祭坛走三圈后,行礼上了香,接着便是太子燃香,带领文武百官上前念祭词。

那祭词俱是些什么“玄冥陵阴,蛰虫盖减,籍敛之时,掩收嘉毅”之类的佶屈聱牙之词,贺暄强忍着不耐烦念完了,好不容易熬完了祭祀的仪式,跟着便是贺蘅赏赐文武百官冬衣。

贺暄照例是受了一件裘衣,他让李福海回去收好了,手笼着袖子踱着步回了府。

“唔,萧琢那边可是受了赏?”贺暄刚准备脱了外衣,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李福海候在一旁摇头,“怕是没有。”

“你准备几件御寒的棉衣,孤去看看他。”

按南梁的风俗,立冬之日是要煎香草沐浴的,谓之扫疥。

熬香草沐浴可祛风寒,除瘴气,发散上达之气。

南方湿气重,入了冬家家皆以香汤熬之,去除湿气风寒。紫菀昨日便吩咐厨房煮了兰慈,杜衡,揭车,江离等香草,今日加进热水里给萧琢泡着。趁午后日头重,不易染上风寒,便让厨房将木桶抬进萧琢寝殿里,加了热水香草,预备着给他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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