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耳上的紫水晶(67)

“嗯。”

离家不远就看见夏爸爸那曾经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渐渐变得矮小、苍老，两人经过夏爸爸时，夏爸爸对陈诺允说，“不叫爸爸了吗？”

陈诺允低下头，就站在那，没有说话。

“反正你跟她在一起，就不要管那么多了，喊我爸爸吧。”

夏爸爸的声音沙哑，他真的老了，有种说不出的虚弱感。

陈诺允抬眼看他，夏爸爸是那般慈祥，充满温情地注视着他，像小时候那样。陈诺允忽然感觉到眼眶有一股温热要涌出来，他笑了，“爸。”

“好，我等你这句话太久了。”

之后三人相拥入屋，夏妈妈的笑容惨淡，不一会，她掩脸哭了。

“你骂我吧，你诅咒我吧，我不是你的好妈妈，我那天竟然不顾你的感受要求你离开。我也不想的呀，我只是迷茫，我害怕。诺允，你要明白当妈妈的恐惧。”

夏妈妈的眼泪是真的，跟那天一样是真的，滚热的泪水滴在手背上热辣辣的疼。

“一切都过去了，妈，我回来了。”

这一声轻轻的，那哭声却更加响亮，更加放纵。

可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命运已经布下了局，人只能乖乖地按部就班。所以这声道歉为后来划下了苍凉的结局。没有可以怪责的人，也无法躲避，最后把夏霜薇逼上了绝路。

第十二章 狂风暴雨，夏之夜…

在暴风雨到来之前，生活还是很平静，他们一口子在平静的日子里享受了温馨。

（3）

还没到假日，夏宁就赶回来了，夏爸爸说他过去也没像现在这样着急过，一个哥哥就比过他们两个老人家，夏宁尴尬地笑了笑。到了晚饭时，夏爸爸欣慰地说了一句，“终于齐人了，我们一家人可以好好地吃饭了。”

饭后，夏爸爸叫上夏宁跟陈诺允去散步。夏霜薇乖乖地呆在房间里玩电脑。

晚风清凉，竹林里发出沙沙的声音，树叶在月光下慢舞，旋转着轻盈的身躯，一片、两片，片片无声，飘落黄泥土地上。在风的撮合下，落叶聚集一起，等待迷雾般的命运。

幽静的小溪，流水潺潺，缓慢地滑过水底下的鹅卵石。小鱼儿游动，在黑夜里，依稀看见他们细长的身影，如流风一般，点缀天空的那片寂静。

“诺允这小子，越长越好看，比小薇丫头漂亮多了。”

“爸。”

夏宁担忧地看了陈诺允一眼，出言制止夏爸爸的说话。漂亮对男孩来说不是赞美，他老人家懂不懂呀。可是陈诺允满不在乎。

“现在你们也大了，小薇这丫头也成熟多了，怪我们太宠爱她，要是在外面遭受别人为难就怕她承受不了。你们以后要多照顾她，知道吗？”

夏爸爸把手放在陈诺允的肩膀上，松了一口气，“她跟你在一起我们就放心了。”

“哎，你们两个老人家眼里就只有那笨蛋呀，我跟陈诺允要吃醋了。”

夏爸爸沉着脸并不喜欢夏宁特意把陈诺允的姓带在话里，夏宁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陈诺允不是夏诺允了。这一个字的改变，总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好遥远。遥远如同繁星，虽然能看见它浅淡的光芒。

“放心吧，我会照顾她。”

陈诺允脸上的笑容恬然。

凉风吹过，寂静无声。

“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要先找个工作，虽然小夏装作没事，我知道她害怕，所以我想找工作让她安心，这样我就不用听那个男人，，我爸，我们就可以保证我们自己的未来，这样她才会安心地信任我。”

夏爸爸心里有话，却不知道怎么表达，叹了口气，看着陈诺允，眼睛雪亮，闪着泪花。

“当初不应该让你走，这样就不会变成这样，是我的错。”

“当时是我自己选择离开的。”

陈诺允神情平静，轻笑一声，双手握住夏爸爸的左手。

“我选择的，所以不要自责。爸。”

眼泪盈眶，夏爸爸望着两个儿子，他们都已经长大成人了，不再以前的小毛头。

在回去的路上，月光正挂高空，周围一片安静，偶尔有蟋蟀在草丛里唱歌。

“那时，我就想着等小薇这丫头长大把她许配给你，还担心你这孩子不喜欢呢，还好，现在很好。”

陈诺允停止脚步，落在后面，夏爸爸转过身来。

“怎么了？”

陈诺允露出苦涩的笑，摇摇头。夏宁手指颤抖一下，无奈地看着面前的男孩，他该跟他说什么。

夏宁没有跟夏爸爸解说这件事，那个已经无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