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耳上的紫水晶(26)

“即使是去跟他分别也要去吗？”

罗豪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夏霜薇眼睛里藏起来的泪水似乎要流出来。她微笑着说，“放心好了，他爱着我呢。”

“嗯”

我的女孩，你要好好地。罗豪放开夏霜薇，微笑地看着她。

“哎呀，车要开了，快上去吧。走，走。”罗豪推着夏霜薇上车。

“小公主呀，别走失了。”

夏霜薇摇摇手，车要开了。

“如果不开心，记得回到我，我们的身边，大家都守护着你。”

看着那辆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黄色的车。罗豪叹了一口气。

（5）

“小妹妹你躲在这里干什么呀？”

8岁的罗豪看到夏霜薇一个人蹲在草地上，好奇地走过去看，发现她只是在玩弄一棵小草，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色。真是个古怪的女孩呀，这是罗豪的第一感觉。

“小夏，回家吧。”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出现在他们的身后，看模样并不比他大多少。

女孩听到哥哥的声音，开心地回过头了，正巧看见有一个人站在自己的旁边，粉红色的脸蛋上出现了一丝疑惑。

“哥哥，你啥时候变样子了？”

少年顿时哈哈大笑，罗豪错愕地站在原地。

“还是原来的哥哥帅点，哥哥，我要吃炸鸡腿。”

小女孩邪恶地笑了，跑到少年的身边，牵着少年的手撒娇。罗豪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被一个小丫头摆了一道，怪霉气的。少年拉着小女孩来到罗豪的身旁，温柔地说，“对不起，我妹妹太任性了。”

少年抚摸自家妹妹的头，对女孩说，“小夏，快给人家道歉，不然就少一个朋友了。”

女孩得意地笑着，转过脑袋来，对罗豪说了声“对不起。”

那个时候的笑容，对年纪还小的罗豪来说犹如夏天的太阳一般眩目。再加上后来认识了女孩的另外一个哥哥，彼此之间的来往就多了。这个让人喜欢，却隐藏了很多东西的女孩，就像刚好在下雪天里看到蜷缩在墙角的女孩一样可怜，让人心疼不已。

记得那年冬天的某一个夜晚，女孩自己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在欢笑着的人群中穿过，无声无息地又走过另一条街道。当他叫住她的时候，女孩脸上依然带着笑容，笑得苦涩，双眼似乎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在人群中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暗。呼啸而过的车辆，荡起耳边久违的寂寞的声音。

“你要到哪里去？”

“我找我哥哥，他忘记带走我送给他的小熊了。”女孩抬头望着黑色的天空在城市的灯光下变得鲜红，一道道挥不去的晕眩不断地往人的脑袋里输送，不能清醒，不能睁开眼睛，清晰地看到它的真实面目。只有风在耳朵的边缘哭泣着孤寂。因固执而变得脆弱的孤寂。

罗豪站在那里，不能靠近。明明就在自己的前面的女孩，却抓不住，越走越远。

罗豪看着这个人潮人涌的车站，忽然觉得很冷清，转身离开了车站。手中的拳头宣泄着不忿，紧紧地握着，是要阻止男生不轻易洒下的泪水那样，用尽所有力气。

（6）

坐在车里的夏霜薇看着那些飞逝的事物，对着整车子不认识的人，终于御下掩饰的面具。

要单纯、永远单纯。她记住了哥哥说过的话，但是她不能够单纯地过了。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孩子了。在哥哥被带走的那天开始他不再是孩子了，在妈妈来到哥哥的寓所里叫他离开的那天后，她不能是孩子了。

她深刻地记得那天，她贪玩地，躲到哥哥的衣柜里，想让哥哥吓一跳。

第五章 风碰上光 (4)

回来了。除了哥哥还有一个人，夏霜薇好奇地竖起耳朵偷听外面的对话，是妈妈的声音。

妈妈怎么来了？

“诺允，请求你离开这里好吗？你已经不再姓夏了，你姓陈，你已经不是他们的哥哥了。离开我们的家，你离开了，我们才能幸福。”

隔着柜子，夏霜薇依然能听见外面有哭的声音。是妈妈在哀求哥哥。

没有比哀求更恶毒的方法来伤害相爱的人了。夏霜薇捂住脸，阻止眼泪掉下来。

爱他们的哥哥此刻是什么表情，躲在柜子里的夏霜薇看不见，她呆呆地坐在里面。她只是不明白一向疼爱哥哥的妈妈为什么要这样做。

外面的声音很小，夏霜薇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只听哥哥的声音有点沙哑，努力地压抑着悲痛说，“我离开了，他们会快乐吗？”

没有回答，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