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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色(156)

作者: 也稚 阅读记录

所有人都在看他,似曾相识的狼狈感觉穿过光阴,瞬间回到他身体里。

“叶辞……”女孩紧张兮兮地拽叶辞的手臂,又勾他的手指。

像风一样,过了,她手里什么也没有了。

女孩知道不应跟过去了,可心下堵得慌。

费清晖的女伴在男人们示意下走来,把女孩往回带,“没事儿,费总说那人是叶总朋友,但有点儿过节。”

“朋友?”女孩不断回头看向台阶下,直到人群将吧台的光景淹没。

“你觉得只是朋友?”

“不要多想啦,你有什么可以跟我说,千万别在男人跟前说。”

女孩不知道自己是叶辞第几任,偶然的机会和朋友去了饭局,半推半就到了叶辞跟前。

玩牌的时候,费总说“她要结婚了”,一屋子人因此散了。后来女孩给叶辞发讯息,大胆的问她是谁?叶辞说没那么个人,又问她,你喜欢钱吗?

“喜欢啊。”女孩笑了。

在这之前,叶辞身边没有固定的女伴,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常在应酬场合露面。据说是为了女儿积极展开户外运动,不是在山里就是往山里去的骑行路上。

女孩没见过叶辞的女儿,听说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叶辞毋庸置疑是位好父亲,可女孩隐隐有种感觉,叶辞并不是为了女儿才做这些。

自叶辞进入集团董事局之后就常在深圳与北京两地间奔波,和叶辞在一起这几月里,女孩从没担心过叶辞在北京有没有别的人。因为和叶辞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实在太好了,好像你就是女人中最耀眼的那个,有求必应,亲昵似正牌女友。

可是今天,女孩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叶辞施予她的,无非是将旧事重演。电影里说杀手喜欢重返现场,或许恋人也一样,在重返中寻找最初的颤栗。

女孩不会问为什么,为什么是那个女人。看见庄理眼底的漠然,所有人都会明白的——和叶辞一模一样。

有什么是他们真正在乎的吗?

*

“喝什么?请你。”庄理向酒保点了一马提尼,回头问身边的男人。

叶辞抬眼,漫不经心地笑了下,“庄总?”

庄理不置可否地偏了偏头,一手搭在吧台上,“所以你现在要来追究我当初不辞而别吗?”

叶辞有一会儿没说话。酒吧做好马提尼递给庄理,庄理道谢,呷了一口,转头对叶辞说:“还不错啊,你真的不来一杯?”

“庄理,你在得意什么。”叶辞身形颀长,手工西装更显宽肩阔背,衬衫纽扣开到第三颗,隐隐露出胸肌线条。

庄理收回视线,对上男人的眼眸,“没有啊,我哪里敢在叶总面前得意。这几年我过得不错,看来你也是,没什么变化。”

叶辞点了一杯威士忌,背倚吧台,显得很轻松。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庄理想了想,说:“谁他妈让我来的,你不清楚吗?”喝了一大口酒,又说,“你在上海的展览展出尤的画,介绍说什么叫和爱人的共同收藏,我他妈是你的爱人吗?”

叶辞哂笑,“你觉得合适吗?标签上一句话,策展人乱写啊。”

“那么是我自作多情了?”庄理隐忍怒意,比划手势间肢体不自觉向叶辞靠近,“在我要结婚的时候搞这种动作,你合适吗?”

眼睫微垂,纤细的手腕不断在眼前晃动,叶辞伸手握住了。这时酒保将威士忌酒杯从吧台面推来,叶辞瞬间松手,侧身去端酒杯。

他抿了口酒,说:“你要结婚了?”

其实庄理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就迟疑了,当下掩盖不可告人的心绪般呛声,“你结过婚,我就结不得了?”

叶辞抬眸,“所以结了吗?”

“那又怎样?!”

庄理觉得不该是这样子,今时今日,在这个赌场,他们重逢……一切都莫名其妙,老天好会开玩笑。

冰球还未消融,叶辞仰头将一指宽的威士忌喝了个干净。玻璃背底落回吧台发出轻响,庄理正紧紧,甚至有些恶狠狠地盯住叶辞,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拽了过去。

叶辞拽着庄理的胳膊往电梯的方向走去,庄理不断挣扎、吵闹,接着手腕被锢住,一下撞到叶辞怀中。

他把人按在怀中,腾出一只手按电梯。

门刚开了一道缝,庄理只觉身前一道推力袭来,而后就撞在了电梯壁上。因弓背而隆起的蝴蝶骨触及冰凉,她连痛觉都消失了似的,迈步却是来不及,四面金色的镜面映照出他们的模样。

“你以为还跟以前一样吗?”她一字一句地说。

“庄理。”他呼吸着,情绪就要袒露无遗。

“庄理。”

她抵在壁角,看他的阴影笼罩下来,“叶辞,我告诉你,我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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