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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疯子(19)

作者: 殉屿 阅读记录

他如今关在刑部,听说刑部都是洪福寿的人。

他在进刑狱之前,就已收到消息,杨溢的京中联络人就是洪福寿。杨溢放突尔人入关,压住神威营不允许行动,好在几个将领敏锐地发现不对劲,在错失良机的情况下,神威营还是把人打了回去,但己方的损失也是惨重的。

洪福寿把事情推到他身上,无非是利用了他本是杨溢的顶头上司,加上被架空权力心生不满的动机。本来那些信件上若有印就更该完整滴水不漏,但洪福寿没想到,陆七亭没有印。

大将军的官印留在了西疆给杨溢,在兵部做事都没有官职就是凭大将军的名号,盖的也是兵部的印。而他的私印,居然在皇帝那里。大婚之时,盖聘书的时候给送进了宫里,之后陆七亭就一直没要回来,皇帝也没主动还,两人就像心照不宣地主动避免了某些麻烦。

将军府办事,一向盖的都是柳杯楫的私印。

陆七亭馒头没吃几口,那些狱卒又来把大门打开了,陆七亭所幸一口塞下一个馒头,然后闭上眼睛。这些人每晚都来,牢狱里不见天日,他们就是陆七亭的时钟。

可今日时间感觉不对,昨晚没过那么快吧。

“陆七亭,你被改到大理寺收押了!”他们好像很不乐意地给陆七亭带上镣铐,准备送离此地。

陆七亭也很惊讶,他忍着他们动作粗鲁带来的疼痛,问,“大理寺是谁主审?”

“哪那么多话说?”一个狱卒不耐烦得说。

另一个则是玩味地告诉他,“我告诉你,是太子殿下。不如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

“柳家公子已经在芸香楼连点头牌作陪两日,还放话说……自从和陆七亭成了亲,从此不爱后庭花,就喜欢女儿家,等陆七亭嗝屁了,他就迎娶芸香楼头牌。”

第十章

皇宫。

摇摇欲坠的灯花挂在长烛上,皇帝平日就爱打小瞌睡,灯也点得不亮。此时他正一身龙袍地坐在高台上,人老了,又撑不住的打起了瞌睡。

远远的传来宣报声,他被惊醒,问从外面快步走来的太监 ,“谁……谁来了?”

“回陛下,是太子。”

“哦……”皇帝强迫自己打起点精神,“传。”

太子正值壮年,脚步稳健,一身的朝气。他走进殿堂,先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

“父皇愿把陆七亭一案交给儿臣,儿臣不敢辜负父皇重托,连夜查案,终于给儿臣找到突破之处。”

皇帝缓缓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儿臣抓到了杨溢,这是杨溢的口供。”太子从怀里掏出几张白纸,让宦官交递上去,“父皇也可以随时提审杨溢,看看有无出入。”

一路被押来京城,杨溢已经被吓得不轻了。所有人都跟他说,他是洪福寿的弃子,若是愿意洗去陆七亭的冤名,太子殿下保他家人不死。否则杨家,就是下一个柳家。

“嗯……”皇帝看了白纸几眼,却不提这个,反而说,“听闻最近柳杯楫频繁出入妓院。”

太子没想到他问这个,一时只是顺着答,“啊……是……”

皇帝把白纸慢慢折好,沉缓的问,也不知道问太子还是问自己,“朕把柳杯楫指给了陆七亭,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呢?”

太子想了一会儿,鼓起勇气答,“父皇,不如直接问他吧。”

皇帝抬起眼看太子,和他对视,良久才递出一个字,“传。”

宦官就从外面把人带了进来,太子见柳杯楫来了,行了礼便退下了。

柳杯楫规矩地行了礼,然后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请皇上准许柳杯楫携内人前往淮扬定居。”

皇帝微微倾身,问他,“凭什么朕要答应你?”

柳杯楫仿佛早有答案,不卑不亢地回,言语淡然没有起伏,“与其陛下想尽法子害我们,不如眼不见为净。陆七亭已经是个废人了,哪怕他在神威营在西疆再有威信,也掀不起什么大浪。十三年战功显赫,陛下不必赶尽杀绝。”

“朕怎么害你们了。”明明是问句,皇帝说的却如同陈述句一般的语气。

“三司会审杀不了柳家幼子,李放不是拿着陛下口谕从大理寺提人的吗?京中严扫禁药那么多年,云萃楼的男童卖禁药不是屡屡有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御医能把陆七亭从死门关拖回来,却治不好他的一条腿?”柳杯楫笑了,“陛下,你我心知肚明。”

皇帝缓慢地点了个头,好像在说,是有这么回事。

柳杯楫继续说,“若是陆七亭死了,那么柳府每日都抬一个女人进门,三妻四妾日日不重样,生男赏金,生女赏银。哪怕就是陆七亭,一旦下了死刑,我就日日让人往狱中送女子,我要他死也给陆家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