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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宠妾(50)+番外

“几位奶娘的膳食都是根据良医所开的单子安排下的,该忌口的东西一概是没有的。今儿三位奶娘吃的东西有……”

她报出一连串的食材名儿,刘良医在旁边边听边点头。等莫婆子说完,刘良医道:“这些食材中并无致使小郡主出疹子的诱因。”

穆嬷嬷点点头,莫婆子便被领下去了。

室中一片寂静无声。

胡侧妃冷笑不已,正打算说什么,就听穆嬷嬷又道:“去几个人搜一搜苏奶娘的房间,既然大家都有所质疑,还是查清楚的好。”

最后这句话,她是看着瑶娘说的。

瑶娘有些感激地看着她,“谢谢嬷嬷,奴婢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玉燕很快就领着人下去了,随同一并的还有桃红。

胡侧妃大抵是不信任穆嬷嬷等人,特意吩咐桃红跟了过去。

屋里十分安静,只有刘良医吩咐药童去配药的声音响着,明明似乎并没有过去多少时间,却给人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晋王妃莫名有一丝不安,她忍不住看向胡侧妃。

胡侧妃立在那处,似有些焦虑,她忍不住走向刘良医,低声询问小郡主的情况,似乎十分担忧小郡主。

不过小郡主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胡侧妃会担忧焦虑也是正常。

似乎一切都没有什么异常,可晋王妃就是有一丝不安。

还来不及让她想清楚这不安是从何而来,玉燕等人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

不等玉燕说话,桃红抢先举着手里的一个盘子,对胡侧妃道:“娘娘,在苏奶娘房里发现了一碟蟹黄包。发现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个,已经凉了,旁边有汤汁的痕迹,确实是被人吃过却没吃完剩下的。”

听到此言,刘良医望了过来,道:“若真是蟹,倒是可以对上小郡主的症状,此物性寒,其中有许多物质都容易诱发婴孩的各种病灶,所以蟹是怀孕妇人大忌,若是为婴孩喂奶,也是万万不能食用的。照这么看来,小郡主的疹子是由螃蟹引起的了。”

胡侧妃冷笑地看着瑶娘,“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身为小郡主的奶娘,你明知奶口有颇多禁忌,却按捺不住口欲私下偷嘴。来人啊,还不把这刁奴给拖出去。”

此时的瑶娘早已被惊懵了,根本想不出这蟹黄包到底是怎么来的,怎么就去了她的房里。

不过她很清楚自己面对的情况,这无疑是有人刻意栽赃,可问题是她根本没有证据自己没有吃过,因为人证物证都俱全了。

怎么办,怎么办?

她忍不住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小跨院里的人,与之前不同,大家都回避了她的目光。

就如同瑶娘所想,人证物证俱全了,谁还敢出言替她分辨。

瑶娘的心跌入了谷底,其实她还有一个人可以去求助,可她竟不敢去望他。

认真说来,打从晋王进来后,瑶娘就没敢拿正眼去瞧他。

这大抵是出自一种心虚,怕被人瞧出什么端倪,怀疑上她和晋王的关系。而现在也是心虚,却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心虚。

是没有底气的心虚,也是不确定的心虚。

她不过是个下人,有什么资格去和胡侧妃比,去和在晋王心目中有着至关重要地位的小郡主比?

晋王是不可能会袒护她的。

也是上辈子晋王带给瑶娘的印象太深刻,让她无比清醒地明白一个道理,床上的男人和床下的男人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她不过是个玩意儿而已。

这种念头太根深蒂固,一直影响着瑶娘。可瑶娘在和晋王有了私情后,却是极力去回避它。

她从不愿意去想,她假装晋王还是有几分喜欢自己的。

不管这喜欢是基于什么。

虽然这辈子的晋王和上辈子的晋王有着很大的差别,可瑶娘素来笃信一项事实,人不可能会轻易改变,更何况是晋王这种心性冷酷的人。

上辈子的晋王也曾表现得很宠自己,可时间却告诉她,这不过是她以为的而已。

说白了,她就是晋王拿来暖床的玩意!

所以瑶娘不敢去看晋王,她怕看到什么她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她就像似一个穷到家徒四壁的人,根本没有东西去和人赌,所以她宁愿不赌。不去赌,她就不用去面对自己是多么穷的事实。

晋王蹙着眉尖儿,凝眸看着那个垂着头似乎放弃了所有抵抗的女人。

他就坐在这里,为何她竟不向他求助?

是不信任他?还是到了这般田地,她都不愿将自己与她的关系暴露出来!是觉得自己丢了她的人,还是她那死鬼男人就对她这么重要?她是不是至今依旧打着想出府的念头,所以宁愿拼着被惩治,也不愿意……

看着她半垂的脸蛋上那道红痕,晋王莫名升起了一股暴怒。

他的脸冷了下来。

福成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晋王妃柳眉蹙得更紧,也没有说话。

似乎事情已经成了定居,胡侧妃的人上来就将瑶娘往外拉扯。而就在此时,胡侧妃却突然又说话了。

“等等。”

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聚集在她身上,晋王妃瞳孔一阵紧缩,果然就见胡侧妃将矛头对向自己。

“她一个奶娘,明知蟹这种东西乃是奶口的大忌,却偏偏偷偷去吃。且王府门户森严,她一个奶娘怎么可能弄得到蟹这种东西!”胡侧妃面向晋王妃,美目中闪过一道厉芒:“王妃,这奶娘是您送到安荣身边的,还请您给个说法。”

说完这句,她似乎浑身都失了力气,跌跌撞撞扑到在晋王脚边,并哭了起来:“殿下,您得给妾给安荣做主啊,这明摆着是王妃想害了小郡主,所以才假借了这奶娘的手。”

第43章

胡侧妃的这话, 一石激起千层浪。

谁也没想到,她竟会将矛头对准晋王妃。

可转念再想,似乎却又并不意外, 胡侧妃这演得一出又一出, 环环相扣,若不是她最后将矛头对准晋王妃,谁也不会意识到她的目的。

毕竟小郡主可是她怀胎十月亲生的, 又是她最大的依仗, 谁会拿自己的命根子去冒险,就是为了对付晋王妃。

甚至连晋王妃都没有想到。

恰恰是她为了合上最后一环,彻底暴露了她的意图,让之前的一切都显出几分刻意与别有心机起来。

本来小郡主发疹子就有些莫名其妙, 苏奶娘又不傻,万万没有明知蟹是大忌,还明知故犯的。若说她是为晋王妃唆使, 倒也能说得过去, 可问题是晋王妃是如此蠢笨之人吗?

大明其白用自己塞过来的人, 去干如此见不得人的事,难道不是该暗中收买胡侧妃的人来做下此事,才最具有说服力?

这出戏从方一开始演, 确实有些唬人, 毕竟牵扯上了小郡主,小郡主当时的情形又那么可怖,几乎所有人都不免心神大乱。可到了此时, 小郡主虽情况严重,但有刘良医在,并无性命之忧。当镇定回笼,该回归的理智也回归了,似乎有些事情并不难看透。

穆嬷嬷眼神意味深长起来,晋王眸光闪了一闪,依旧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却是往后靠了靠。

那边胡侧妃还在哭诉着,似乎并未发现自己的目的已然被人洞悉。也许她即使知道也不怕,因为这场局并不好解开,她既然敢安排出这一切,就定然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而这边,心绪千思百转后,晋王妃上前一步道:“还请殿下明鉴,妾身就算再笨,也没笨到拿自己安排的人去干这种事的地步。”比起胡侧妃的做作,显然王妃的态度更为光明磊落。

胡侧妃冷笑反驳:“说不定王妃恰恰利用的就是这点,觉得谁也不会怀疑到你身上,所以才会安排下此事。灯下黑的道理,大家可都清楚。”

晋王妃不退不让:“那又有谁知道,胡侧妃不会因为想对付本妃,就特意拿了小郡主当手段?不是本妃说你,胡侧妃,小郡主这么小,你就不怕有个万一,就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晋王妃太冷静,说话又一针见血,让胡侧妃霎时变了脸色。

她以帕掩面,哭诉了起来:“王妃怎能如此污蔑妾,小郡主是妾怀胎十月,一脚踏入鬼门关才生下的。谁会拿自己的亲生孩儿去当手段去害人?会有这样心思的人,若不是心性恶毒,就是自己生不出孩子,体会不到当娘的心情。养儿方知父母恩,那是宁愿亏了自己,也不愿亏了自己孩儿……

“殿下,您可要为安荣做主啊……”

胡侧妃哭诉之余,竟指桑骂槐说晋王妃生不出孩子,这不是明摆着指着和尚骂秃驴!晋王妃的脸色当即就难看起来,她脊背挺直,紧抿着嘴角:“妾身实在没有必要做出这种事情,还请殿下明鉴。”

晋王缄默不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胡侧妃紧追不舍,又甩出一计杀手锏:“既然王妃咬定了是妾无故冤枉你,那我们就让这奶娘说说,她到底是受了谁的唆使,才会干下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矛头终于再次指向瑶娘,这个结果似乎并不让人意外。

胡侧妃想将罪名扣在晋王妃头上,晋王妃肯定不能坐以待毙,而瑶娘大抵就是所谓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典型。

脸色惨白的瑶娘苦笑,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所以即使明明暂时似乎没自己的事了,她也依旧没放松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