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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宠妾(135)+番外

若论他几个儿子,太子无能,安王老谋深算,可惜做人不够大气;代王是个将才,但做不了主帅;永王处事圆滑,做事滴水不漏,可恰恰是这份圆滑,让弘景帝甚是不喜;老六暴戾成性,是他没教好;老七老八都还稚嫩,当不了一面。

唯独老五晋王,是这么多年来弘景帝都没看透的。总以为这就是他的真正面孔,可他总能让人大吃一惊。

弘景帝将目光移至瘫倒在地一直闭着目的孟获先身上,“到底是谁主使你的,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朕有百般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地上的孟获先动了一下,他十分吃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期间他的动作很慢,明显就是受刑太重,已经完全支撑不住自己了。

“不用你对我动刑,我自己说。”孟获先笑了一声,嘴角沁出一丝血迹,“是永王殿下吩咐我干的。”

此言一出,着实惊呆了众人。

不应该是晋王么,怎么又扯上了永王?!

孟获先看着面色铁青的永王,笑得十分灿烂:“永王殿下,我承认你聪明盖世,心机过人,可你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了。当年明明是你找到我,偏偏设计把晋王殿下引来,只因不愿为了我这么个人平白树敌。之后晋王殿下为我孟家沉冤得雪,虽事情不尽如人意,但我承了他这份恩。谁曾想你倒是会事后做好人,暗中命人联络我,述说其中你出了多少力气,才致使这件事办成,而晋王殿下不过是被赶鸭子上架。

“我那时候年幼无知,而晋王殿下为人冷漠,便听信于你。打算暗中隐藏图谋后事,之后又通过你的安排进入了禁卫军,为你所用。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我这步暗棋藏着多年不用,这些时间足够我查出蛛丝马迹了。我本是想查证当年事情真相,哪知竟然查出了您,恐怕您在当年之事中,没少坐收渔人之利吧。

“知不知道?我等这一日很久了,你们这些人高高在上,我们这样的人如同蝼蚁。可我要你知道,蝼蚁也是能咬死人,我孟家七十八口人日日夜夜都等着索命!”

孟获先嘴角挂着狰狞而快意的笑,整张面孔都扭曲了,他一面说,一面呛咳,鲜血顺着他嘴角流了下来,“该说的我都说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完这话,他就闭上双眼,一副任凭宰割的模样。

“你胆敢污蔑!”永王惊诧大怒。

同时暴起的还有一声大喝:“好哇,老四,当年那事竟是你害孤!”

这次不同之前的佯装,太子是真怒了。

其实那件事本身和太子并无多大的关系,他不过是受奶兄蒙蔽,才会向弘景帝进言,谁知竟会惹出那么一场事。因为这件事,太子一系遭受重创,太子在朝野风评急转直下,每日都有弹劾让太子让位的。

事后弘景帝虽保住了他,可太子的名声已经坏透了,才会自暴自弃,放任自流。

及至现在,太子每次被人弹劾,都要将当年之事拿出来说说。这么说吧,这件事奠基了太子昏庸荒淫的初始。在此之前,他虽为人无能,但也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

不同于晋王,永王并不会武艺。

太子含冤撞来,顿时将他压倒在地,两人扭打在了一处。

这两人也是可笑,都不会武艺,打起来就如同那市井粗妇一般,拽头发扯衣襟,甚至挠脸。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两人已经进行了多个回合,等太监们过去将两人分开拉起,两人的发髻散了,脸上也挂了好几道血口子。

“荒唐!荒唐!”

弘景帝被气得手发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这场闹剧自然再演不下去。

第115章

今夜的紫禁城格外热闹, 太医们刚从坤宁宫出来没多久, 宫门还没踏出, 又被招去了乾清宫。

太医院里的太医们医术高超,来了之后经多人诊脉, 后磋商经由太医正禀明,为弘景帝进行了放血之法, 弘景帝便幽幽转醒了。

“还望陛下能保重龙身, 悉心静养,不宜劳累太过。这放血之法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过极必伤。”

弘景帝患眩晕之症已久,此病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并不严重。严重者脑卒中, 自此瘫痪在床,或者一命呜呼也不在少数。不严重者, 顶多就是平日里会有些头晕目眩、耳鸣、心火燥热。

只是近多年,弘景帝因为朝堂之事,因太子之事, 此病越来越严重了,日里汤药不断,若是严重了,只能采用放血之法遏制。此法倒是挺有用,不过也同太医们所言那样,毕竟治标不治本,过极必伤。

弘景帝挥了挥手, 太医们便被领了下去。

寝殿中一片寂静无声,李德全凑上前小声道:“陛下,那孟获先自尽了。”

“死了?真是自尽?”

李德全点点头,“老奴命人去看,从面上来看确实是自尽不假。另,永王殿下一直在外面求见,说自己冤枉。”

冤枉?

弘景帝口中咀嚼这个词语,心中却是泛起了一阵疲惫。

今日发生之事太多,先是太子,再是太子妃,之后又爆出多年前的一桩旧案。那孟获先能埋伏在禁卫军中多年,甚至为了报复永王一直隐忍,就知道定是个心思狡诈之辈。

弘景帝早就知道这些儿子们个个不简单,但还是第一次如此直面面对这些——居心叵测,兄弟阋墙。

不对,上一次是晋王。

可就在今日,那件事竟全然被推翻了,事实上在当年,他的这些好儿子们估计个个都在其中插了一脚。即害了太子,又坑了当时受他看重的晋王。

所以,今日这事有没有其他人动手脚,连弘景帝都不敢确定。毕竟若是成了,可是一招就打落了三个人。

人心太难测,尤其是身在皇家,更是让人不敢轻信,也不敢相信。

“让他滚回去,朕不想见他。”

李德全点点头,便吩咐人去传话了。

紫禁城里幽暗一片,尤其到了深夜更显渗人。

晋王等人因为宫门早已落锁,无法出宫,只能暂居在宫中,可今夜大抵没人能睡着的。

瑶娘已经带着小宝上榻了,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不光是她,小宝也是如此,似乎换了新地方,母子二人都有些不安心。尤其玉蝉和暗十一暗中警戒的模样,更是让瑶娘忍不住心悸。

想着还没回来的晋王,想着无疾而终的宴,想着方才之前来到这座宫室前,宫道上行色匆匆的禁卫军,想着那些被送离皇宫的大臣们,瑶娘总觉得肯定还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送来了夜宵,却被玉蝉以瑶娘已经睡下拒了。

玉蝉走进来,瑶娘忍不住抬头去看她。

“娘娘饿了么?”玉蝉很显然误会了瑶娘的意思。

瑶娘摇摇头,迟疑道:“那人……”

玉蝉明白过来,解释道:“如今宫里情况不明,殿下让奴婢和暗十一小心警戒。这种外人送来的东西,还是不碰为妙,恐生不必要的麻烦。且宫里发生了这样的事,竟然还有人送夜宵,奴婢总觉得有些异常。”

瑶娘连连点头,“你做的对。就是小宝——”她望着儿子,小宝连着两顿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宫里的御宴好看但是不好吃,很多菜送来都凉了。之前小宝都是和瑶娘随便吃几口了事,本是打算晚上了回了府再吃顿饱的,如今看来是莫想了。

她是大人,忍忍也就过了,可小宝能忍么?

小宝揉了揉小肚子,很想告诉娘,他能忍啊。可是人小管控不住身体,肚子发出一阵肠鸣,在安静的宫室中特别清晰。

“小宝饿了!”

笨娘,能不能不要说这么大声!小宝眼神有点儿哀怨。

一说小宝饿了,玉蝉也有些着急了,忍不住去看旁边一身太监打扮的暗十一。

总是一团黑的暗十一,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与玉蝉之前想象的少年、苍白、羞涩完全相同,甚至比玉蝉想象之中更为清秀。这种形象让玉蝉更是瞧不上暗十一,在她心目中强者都应该高大、坚毅,像一座山那样给人无限安全感,而不是这么弱。

是的,暗十一的样子只给玉蝉的感觉就是几个字,徒有虚名。

暗十一见玉蝉看自己,心里就有些慌,“那我去找点吃的?”

“别去,都这种时候了,又是在宫里……”

正说着,外面又有人在敲门。

暗十一过去将门打开,晋王带着福成卷着一阵冷风走了进来。

瑶娘就想下了榻,晋王几个大步走过来,将她按住。

“你坐着。”

“没出什么事吧?”

晋王摇摇头,在福成的服侍下褪下身上的冠服。

这厚重的冠服穿了整整一日,脱下后顿时轻快许多。他只着里衫,又坐下让人脱靴子,才对瑶娘道:“没什么事,就是父皇的老毛病犯了。”

至于其他的晋王也没打算和瑶娘说,这其中事情太复杂,不是一言两语能解释得清楚的。

晋王将目光放在小宝身上,幸好这次因为宁国公府的事,提前洞悉了永王的动作,他顺着线查下去发现了许多端倪。

而孟获先这条线与其说是永王的人发现的,不如说是晋王刻意露出对方的。永王果然上当了,让晋王反转了局面,还报了多年前的坑害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