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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家的小娇娘(89)+番外

房间里很暖和,可就是因为太暖和了,反而让人觉得很闷。

“进子叔。”卢娇月蹙着眉,叫了一声。

床那边没有动静,她心中一急,就往那边走去。

过去掀开帘帐,就见床上躺了一个正闭着目的男人。他方脸浓眉,高鼻梁,此时狭长的双目紧紧闭着,让他身上的气势看起来弱了不少。下巴上有些胡茬,一看就是多日未收拾了。此时那张古铜色的脸上有一抹不正常的酡红,浓眉也是紧皱,呼吸十分急促。

卢娇月不禁伸出手去摸他额头,很烫。

她眉心皱得更紧,先把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放在一旁,就扭身去开窗了。也没敢全开,只开了一半,用来通风。接着她便出了房间,去外面对卢广智说,让他去找个盆子打些水,再拿一条棉帕子过来。

见大姐满脸凝重,卢广智也顾不得多问,便转身出去了。

卢广智很快就回来了,见大姐满脸担忧之色的望着床上的进子叔,不禁问道:“大姐,水打来了,进子叔病得很严重吗?”

卢娇月从弟弟手里接过水盆,便将棉帕子浸湿,绞得半干后,拿去覆在韩进的额上。

“这是谁照顾的人?真是瞎胡闹!人若是发热不退,光喝药没用,还得冷敷降温。本就内火烧得难受,还盖这么厚的被子,烧这么多炭火,连通风都不知道,想把人闷死啊。”

卢广智还没见过这样的大姐,呐呐地道:“这一屋子都是男人,平日里连洗衣裳都不会,又怎么会照顾病人,估计是不懂吧。”

卢娇月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看着被烧得满脸通红,呼吸急促的韩进,难免就迁怒了。她不敢想象今日她若是没来,他在这么继续发热下去,会是个什么模样,连想都不敢想。

她过去又给韩进换了一个帕子,整个人才冷静下来,“方才那人是不是还会过来,我在这里会不会有些不适当?”

这会儿卢广智也意识到方才胡三叔为什么会走得那么匆忙了,大抵就是为了想给他们挪地方。

“胡三叔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的,进子叔住的这院子,寻常人不会进来。”

卢娇月立马会意过来弟弟话里的意思,不禁脸红了一下。

“你去找一床薄点的被子过来,盖这么厚的被子可不行。”

卢广智点点头,便去翻箱倒柜找被褥。

等被子找来,两人合伙给韩进换了床被子,卢娇月碍于羞涩,只是帮着卢广智打下手,眼皮子连抬都没敢抬。

换了被子后,她又让卢广智去拿些酒来。

不多时,卢广智便拎着一坛子酒进来了。

“这宅子里的人个个都喝酒,酒这东西倒是不缺,也幸好是这样,若不然还要出去买。”

“你用帕子蘸了酒给他擦擦身,用些力气擦,最好搓得泛红才好,四肢和上身都别漏下。”

“姐,这是不是小时候咱们发热,娘给咱们用来退热的法子?”

卢娇月点点头,道:“你给他弄,我先出去避避。”

卢广智也没再多说,便忙着去了。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卢广智才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满身酒味儿,被累得气喘吁吁的。这期间卢娇月坐在外面,一直心揣揣的,生怕有人进来了,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随着时间的过去,这院子里一直静悄悄的,似乎并没有其他人,她才放下心来。

“弄好了吗?”她问道。

卢广智道:“还别说,咱娘的法子真好使,我看进子叔的热,好像退了一些下去。”

卢娇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她走进房间,又上前摸了摸韩进的额头,果然没方才那么烫了。

卢广智去找胡三,问熬药的事,卢娇月则留下来,看着韩进。她搬了一张凳子放在床前,坐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床上那个男人。

昏迷中的韩进似乎也感觉到舒服了,呼吸没有方才那般急促。

卢娇月从没见过这么虚弱的进子叔,在她心目中,进子叔一直是无所不能的,似乎所有事情都难不倒他。所以当她看到躺在床上,脆弱得仿佛一戳就破的韩进,她慌了。

她方才只知道自己慌了,为什么会慌,却是来不及明白。此时安静下来,她才明白自己在慌什么——

她在怕。

她怕自己好不容易终于愿意面对他的感情,好不容易愿意正视自己喜欢他,而他却出事了。

毕竟上辈子他……

卢娇月没有敢再想下去,站起身不放心地又去摸韩进额头,哪知手刚放上去,就是一阵天翻地覆。

韩进的眼睛依旧还是闭着,他的意识似乎有些不清楚,嘴里喃喃了几句什么,脸就往卢娇月的脖子里钻去。

卢娇月挣扎了一下,想去推他,却推不动。刺刺的胡茬划过她的脸颊,到了她的颈子处,在上面来回地厮磨着。

她不禁一个激灵,一阵酥麻顺着脊梁窜了上来。

“进子叔……”她不禁轻呼道。

没有人回应她,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上,烫得她整个人都快沸腾了起来,人被紧紧地压在下面,感觉呼吸都快接不上了。

“进子叔……”

卢娇月使劲去推他,想把自己退出来。努力了半天,也不见什么成效,忍不住去看他,刚好对上对方灼灼发亮的眼睛。

“你醒了?”她眉心微蹙。

“我还以为我是在做梦呢,你怎么来了?”

听到这话,本来还有些想生气的卢娇月,顿时气消了。

“我听我弟说你病了……”她红着脸,哆嗦着手去推他。

“你担心我。”这是一个肯定句。

不待卢娇月做出反应,韩进一个翻身,整个人面朝上,让卢娇月趴在他的身上。她就想起来,却被他一只铁臂环着无法动弹。

明明他正在病中,明明方才他还虚弱得厉害,却依旧拥有她无法抵抗的力量。

“进子叔,你先让我起来。”她撑起身,去掰他的胳膊。

“我这会儿难受,你先让我抱一下。”

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不复往日的磁性。并不英俊但十分男人的脸庞,苍白而干燥,卢娇月顿时心软了。

她有些无奈,再也没有见过比他更赖皮的人。若是外面没有人,看在他生病的份儿上,她让他抱一下也没有什么关系。可说不准什么时候她弟弟就会进来,所以她依旧坚持要起来。

“你快让我起来,等会我弟弟要来的。”

韩进只得松开手。

好不容易起来了,人也累得厉害,气喘吁吁的,脸颊红似滴血,若是有外人进来看见,还指不定就联想到什么。也幸亏卢娇月起来得快,她人刚起来,就听到堂屋那边传来一个人声。

“姐,我把进子叔的药给端来了。”

是卢广智。

卢娇月赶紧摸摸头发,又整了整衣衫,才去了门前。打开房门,卢广智端着一个碗站在外面。

“胡三叔去给进子叔熬药去了,这药刚熬好。不过,怎么把这药给他喝下去?”卢广智有些头疼。

卢娇月的头垂得低低的,声音也小小的,“那啥,他醒了。”

卢广智疑惑地瞅了他姐一眼,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之色,他也没往里走,把药碗塞给他姐。

“姐,药给你,我去趟茅房。”

又是一个尿遁的!

卢娇月感觉自己都快没办法见人了,也因此她端着药进去后,忍不住就抱怨道:“都怨你,我的脸都快丢光了。”

韩进人虽躺在床上,但也听清了外面的动静,自然明白她话的意思。只是这会儿他是不适宜发表任何意见的,遂就躺在床上装虚弱。

卢娇月懊恼了一会儿,也知道药得趁热喝,不能耽误,便走上前去把药碗给韩进,让他自己喝药。

韩进也不接,只说自己没力气。

无奈,她只能坐在床沿上给他喂药。

韩进看着甜美可人的她,越看越喜欢,这会儿也不觉得头晕脑胀人无力了。嘴里喝着她喂的药,手里捏着她白皙粉嫩的小手,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其实他早在她刚来的时候,便醒了,只是人难受,迷迷糊糊地连眼睛都睁不开,但却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想着她方才的气急败坏,想着她那么细心地照料他,韩进心里一阵温暖。

喂完一碗药,卢娇月就提出要走了,只可惜韩进并不想让她走,拉着她的手不丢。

“好了,我真要走了,我娘并不知道我来县里了,说不定这会儿正四处找我。”

韩进也知道她出来一趟不容易,更何况还是背着家里,只能答应让她走,但却附带一个要求,让她亲他一下。

卢娇月瞪着他,可看着他精神萎靡的虚弱样子,不免就想起那日他站在冰天雪地里等自己,身上落满了雪,也不知道拍一拍,不免心就软了下来。

“那你先闭上眼睛。”

“好。”韩进很爽快的应道,也真闭上眼睛了。

去主动亲一个男人,这对卢娇月来说是一项巨大的挑战,她抿了抿嘴,做了半天的心理准备,才靠上前去。

她在他脸颊上轻轻地挨了一下,就像蚊子叮似的那般轻,刚打算直起身来,就被一只铁臂环住了腰,一张薄唇移了过来,直接吻在她的嘴上。

她唔了一声,就再不能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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