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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养小首辅(85)+番外

林邈长篇大论说了一通,其实这些话归纳为一个意思,那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其实这些话现在对四人来说,还有些早了,林邈不过是想告知四人万事还是以心正、修身为先。

薛庭儴估摸着这一场事对林邈还是有一些触动的,不然这些话也不会说得格外语重心长。

按下不提,行过拜师大礼后,四人也未离开,而是留在林家继续听林邈教诲。

临近中午,师母陶氏留四人吃饭,毛八斗向来是个自来熟,便颠颠地要去给人帮忙。

林家拢共就三间房子,正堂、书房和卧房,后面还有间后罩房,是林嫣然住的。因为地方小,外面说话里面隐约也能听见,薛庭儴和李大田、陈坚坐在那儿,囧囧然地听着毛八斗和陶氏套近乎。

他嘴甜,左一句师娘右一句师娘的叫着,还要帮陶氏择菜杀鸡什么的,说在家里都是做惯了的,说他姐最是喜欢使唤他干活儿,还说林嫣然特别像他姐,长得好看人也大方得体。

把陶氏和林嫣然哄的,笑声都传进屋里来了。

反正薛庭儴自打进了林家,师母还好,他就没见林嫣然笑过。也是林家家教森严,一见有男子来,作为未出嫁的女儿,林嫣然就忙避了出去。

午饭是分开用的,男子们一处,陶氏带着女儿避着在里面用。

用罢饭,薛庭儴等人就告辞了。

出了林家门,四人停下脚步,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

“你们藏得可真紧。”薛庭儴笑骂道。

“啧,我这不是怕你们心里不好想么。我这么天资出众,竟让馆主收我为徒,我怕就单收我一人,你们知道了心里羞愧,才没告诉你们。”毛八斗恬不知耻道。

李大田嘿嘿笑着,没说话。

还是陈坚老实地说了一句:“我一直犹豫,本不打算来的。”可是后来想想,还是来了,大不了日后求求老师,把其他三个也给收了。

薛庭儴好奇问道:“老师是怎么跟你们说,要收你们做弟子的?”其实接触了这么久,他也算看出林邈是个脸皮很薄的人,之所以平日里会看起来很严肃内敛,大抵就是为了掩饰脸嫩。

“我给你演演啊。”毛八斗说道。

语毕,他双手负于身后,掂着小肚子,往前走了两步。方回首,用极为高深莫测的目光看着三人,抚了抚想象中的胡子,才道:“你可要拜我为师?”

这边几人都笑得仿佛抽筋,后方不远处,林邈脸色发黑地看着这边几个小兔崽子。

按理说拜师后,老师要给学生见面礼的,林邈早就让陶氏备好了,可惜他忘了,陶氏被毛八斗这么打岔着,也忘了这茬。这不等人走后,陶氏提起,他想着人还没走远,便追了出来。

谁曾想竟然见到这一幕!

林邈将手里捏的东西,往袖子里一塞,扭头就走了。

不尊师重道的小兔崽子,还要什么见面礼!

第66章

薛庭儴等人自是不知暗中还有这一幕,四人绕去了学馆正门,远远就看见门前围了不少人。

俱是家中长辈带着晚辈。

毛八斗啐了一口倒霉,对三人道:“咱们还是换条路走吧。”然后几人又原路返回,一直绕到后门处,敲门让里头的斋夫给他们开了门,四人这才得以进去。

现如今学里的人进出,都不走前门,薛庭儴等人本以为大中午没人来着,谁曾想还有人守着。

也是最近前来求学的学生太多,且大多都是原清河学馆里的学生。大抵是鉴于之前发生的事,清远上上下下都对这些人十分很反感,甚至有学生联名去求林邈,让他不要接收清河的学生,因为谁也不知这些学生的品行到底如何。

林邈并未答允,但也没有否决,不过在收学生方面,即使徐县令那边暗示了好几次,他依旧收得十分谨慎。

可能人们都有求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心态,最近前来清远的人越来越多。被拒了也不走,就堵在门口,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态度。

四人回了号舍,略作休息一会儿,就拿出书来看着,包括平时最是懒散的毛八斗。大抵也是拜师一事暂时刺激到他,就不知他这股兴头能维持多久。

下午照常是理书,申时刚过半就散课了。明日是休沐,每逢休沐的时候,头一日散课就会非常早。

今天是招儿来接薛庭儴,她最近刚学会了赶车,十分有兴致。薛庭儴迈出大门,就见她穿着一身男人衣裳,坐在车辕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正值七月流火,天气已经非常热了,薛庭儴只穿了一身薄薄的长袍,也热得额见薄汗。更不用说招儿了,她的脸被晒得红彤彤的,两鬓的头发都汗湿了不少。

“天这么热,这个时辰日头又毒,下次你别来了,我又不是不认路,自己知道回去。”薛庭儴有些心疼道。

“你也知道日头毒,难道你慢慢走去镇口坐车,再坐那急死人的牛车回去,一路上就不热了?其实也就停下了有些热,待会儿跑起来就不热了。”

薛庭儴正想说话,身后传来一个调侃的声音:“庭儴,招儿姐这是心疼你,还不领情。”

说话的正是毛八斗。三人步上来前,毛八斗率先嘴甜地喊了声招儿姐,陈坚也叫了声招儿姐,但相对正经多了。李大田则是只对招儿笑着点了点头。

毛八斗狗腿道:“瞧瞧你,也不知道叫人。”

李大田拿眼睛瞪他。

他笑嘻嘻的:“切,又不是没叫过,你就比招儿姐大一点点,叫声姐你又不吃亏。”

招儿哑然失笑地看着几人,她并不是第一次和毛八斗等人见面,上次去查孙河的事时,就接触过了。也知道这三人的秉性,而这毛八斗就是个大活宝。

李大田恨得牙痒痒,撵他:“你赶紧走你的吧,我们也要走了。”

他和陈坚住在乡下,不过却和薛庭儴不同路,不过可以坐顺风车到镇口,再换其他车。只有毛八斗是住在镇上的,没有顺风车可搭。

“我就不走,有本事你咬我。”说完,毛八斗就凑到招儿面前扮可怜:“招儿姐,你也顺我一段儿吧,你看这天。”

申时的日头正烈,像个大火球似的高悬在天空中,散发着阵阵热量。也不过只闲话这一会儿功夫,几人就是大汗淋漓,更不用说本就体胖的毛八斗。

“那还不赶紧上车。”

话音还未落,毛八斗就以与他体态不符的矫捷身手爬上了车,捡了个最好的位置,对着李大田示威地笑。

薛庭儴简直对他无语了,三人鱼贯上了车,招儿鞭子一挥,大青骡子便迈步往前跑去。

镇上的路好,车也稳当。

毛八斗又是吹捧又是夸,把招儿逗得连连直笑。

薛庭儴的脸黑得像锅底,到了一个岔路口,车还没挺稳,就把他往下面撵,这下轮到李大田对着毛八斗示威的笑了。

一直到了镇口,将李大田和陈坚两人放下,车才跑快了起来。镇上人多,一不小心就会撞着人,所以招儿之前都收着速度。

“你以后少跟八斗说话,他就是个没正经的。”

招儿一面分神看着前面的路,一面跟他说:“我觉得还好啊,八斗就是性子跳脱了些。”她比毛八斗大,而毛八斗又是个嘴甜会讨好人的性子,所以招儿都是把他当做弟弟来看。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他另外一面。”

“八斗还有另外一面?”招儿来了兴致,看了他一眼。

“当然。他生性浪荡,最是喜欢和姑娘家套近乎,他家附近的姑娘,就没有不被他招惹过的。”薛庭儴说得很煞有其事,甚至列举了几个例子,例如邻居家的小花妹妹,同一条街的小草妹妹。

“还有这事?我看他就是有点活泼。”招儿有些不敢置信。

“还能让你看出来?你想想,他嘴那么甜,这肯定不是天生的吧,自然有那个对象让他学得一副油嘴滑舌。你是不知,他不光风流,还最是邋遢……”

薛庭儴丝毫没有犹豫,就把毛八斗的一些破烂事给说了,怎么抹黑怎么说,反正毛八斗从头发根儿到脚后跟,就没有一根毫毛是好的,全是坏毛儿。

此时刚踏入家门的毛八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心里在想是哪个王八犊子在骂他,还连骂了好几句。

“那你还与他交好?”

薛庭儴窒了窒,才道:“其实除过这些,他人其实挺不错。”

“他这么风流,以后哪个姑娘嫁给了他,真是要倒大霉。”

“可不是!所以你以后少与他说话,他最是擅长哄骗人,姑娘家被他哄哄就上当了。”

信口胡说良心一点都不会疼的薛庭儴,浑然没想到若干日子以后,自己的这些话竟被招儿传进了某个姑娘家的耳朵里,以至于毛八斗后来知道了,恨不得将他一把捏死。

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两人到家后,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沐浴。

招儿先洗,之后是薛庭儴。等他洗完,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从后面走出来,就听见赵氏坐在正房门前骂。

骂得自然是那杀千刀的清河学馆,收了他们的银子,竟然关门了。薛俊才从学馆里回来,关于学馆里发生的事,他一点都没说,就说馆主犯了事,学馆被关,所以他现在没学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