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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养小首辅(72)+番外

“他可不会喝酒,你们别闹他。”招儿忙挡道,端起酒碗要拿开,哪知却被姜武给挡住了。

姜武笑眯眯的:“这事招儿你可不能插嘴,这可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

“对,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招儿姐,你就别管着了。”

高升在一旁只想捂脸,这些添乱的人,不懂事还要瞎搀和。

薛庭儴看着姜武望过来的眼,将招儿拉坐下:“不过就是些酒,没事。”

“瞧瞧庭子都这么说了!”

招儿只能坐了下来。

“那,庭子,哥敬你一个?”姜武端着自己的酒碗,往前一伸。

薛庭儴不避不让,站起来,同样端起酒碗:“姜武哥客气了,应该是我敬你才是,招儿之前一个人做生意的时候,可多亏你的帮忙。于情于理,都该我敬你才是。”

一个男人,一个少年,再次以面对面的形式对峙。

不过比起上次,这次可要锋芒毕露得多,连一旁的人都听出了些意有所指,却是一时想不透,只感觉这两人之间有机锋。

姜武哈哈一笑:“那我先干为敬。”说着,他就咕噜咕噜将一碗酒喝完了,并空碗对薛庭儴晃了晃。

这算是酒桌上的规矩吧,别人敬酒,对方喝完,被敬的自然也要喝完,不然就是瞧不起对方,不给脸。而姜武把空碗对薛庭儴展示,更是加重了这层意思。

薛庭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二话没说就把一碗酒给喝完了。

“狗儿!”招儿下意识道。

薛庭儴抹了一把嘴角旁的酒渍,搁下酒碗:“我没事!”

“好酒量!”姜武竖起大拇指赞道,拎起酒坛子又给他斟了一碗。

“不能再喝了。”

招儿有些担忧地看着小男人泛红的脸,大抵这是他第一次喝酒,所以上脸很快,几乎是前脚酒进肚,脸就通红一片了。在火光下看起来,极为吓人。

姜武又给自己倒了一碗:“怎么就不能再喝了?招儿,你可别小瞧了庭子。”他又对薛庭儴说:“方才你敬我,这次算我敬你,吃口菜再喝,免得你受不住。”

话都说成这样了,薛庭儴自然把酒给干了,才坐下来。

“快吃两口菜压一压。”招儿忙给他碗里夹了几筷子菜。

可惜这边菜刚进口,那边就有人敬酒来了。

不是姜武,是那几个后生之一。

“庭子我敬你,第一次和读书人喝酒,我先干为敬。”咕噜咕噜一碗酒喝完。

已经有好事之人将薛庭儴碗里斟满了,他只能端起又喝一碗。

有了这种开头,自然也少不了其他人,乡下的酒桌上就是这种规矩,要么不喝,要么方方面面都得俱全。虽是中间都有停歇,可薛庭儴还是下肚了不少酒。

到最后,他也不让人再敬自己,而是主动和其他未喝之人敬酒。轮到薛青槐时,薛青槐有些担忧地看了侄子一眼:“四叔这儿就算了,你先吃些饭。”

再是薛青柏,他也说略过自己。终于一圈儿都喝完了,薛庭儴方坐下吃饭。看他言行举止,似乎并没有醉的迹象,就是脸有些红,眼睛也亮得惊人。

众人又是一阵夸赞,说他酒量好,像他爹。当年薛青松在村里的酒量,可是数一数二的好。

招儿僵硬地笑道:“好了好了,都不准再找他喝了。他这还是第一次喝酒,喝得太多可不行。”

一众后生俱都是嘻嘻哈哈,这才将目标转移了他人。期间姜武倒是又站起来想找薛庭儴喝酒,却被高升给挡下了。

“姜武哥想喝,找我喝就是。意思下差不多就行了,再喝下去,招儿姐等会儿发起火来,我可是拦不住。”

高升笑眯眯的,看似在说笑,姜武却听清楚里面的别有含义,这才顺水推舟和高升喝了起来。

因为喝酒,所以这顿饭吃得很慢,等收场时天已经全黑了。

大家合伙儿将东西收拾收拾,几个后生扛着借来的桌椅板凳,由一个人撑着火把照亮,一群人往村里走去。

“庭子,没事吧?”姜武走上来道:“要不要我搀你?”

“不用。”薛庭儴推开招儿要扶他的手,站得稳稳当当的。

招儿皱着眉,才抬头看向姜武:“姜武哥,我搀他就是,你别管。”

姜武讪笑一下,收回自己的手:“那你们路上慢些。”

直到等姜武转过身,招儿才低声问道:“你真没事?哪儿不舒服跟姐说。”

“我真没事,咱们先回去。”

“怎么可能没事……”

听着身后传来的窃窃私语声,姜武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恨不得这一场酒能把自己喝醉了。

因为还有三房四房两家人一同回去,所以也没用人送。

到了家,薛青槐道:“招儿,我看庭子喝了不少酒,早点歇下,有啥事叫一声。”

“嗯,四叔我知道了。”

招儿将屋门拉开,拉着站在一旁出奇安静的薛庭儴进门。她心里惦着,见他还能站稳当,就忙去把灯给点了,扭头见他还是站在哪儿。

“你咋了?是不是心里头不舒服?要实在不舒服,就吐出来。”

他还是站着不动,招儿去拉他,他哇的一口,就吐了出来。吐了一地秽物,夹杂着刺鼻的酒气,边吐边干呕着。

招儿只能扶着让他吐,一面道:“吐吧,吐干净了就好。”

等他不吐了,招儿才扶着他去了炕上歪着,正想去打水给他洗洗。周氏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我听见庭子吐了,快给他洗一洗。锅里还烧着热水,等会儿给他泡一碗浓茶喝几口解酒。”

“谢谢三婶了。”

“谢啥。”周氏说着,将水盆子放下,又去拿笤帚撮箕去扫那秽物。

招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薛庭儴的外衫和鞋给脱了,又给他擦了头脸和手脚,将他搬放在炕上。扭头她从柜子里翻出茶叶,拿着去了灶房,泡了一碗泛着苦味的浓茶端回来。

“快来喝一些。”

薛庭儴让她搀着喝了几口,复又在炕上躺下了。此时周氏也清理完那一滩秽物,对招儿道:“他这半夜里估计还要吐,我等会去把灶上焖着粥,要是饿了也能吃一些。”

这时,孙氏也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碗。

“来来来,这玩意儿解酒好,你四叔平时喝多了,含一颗压在舌头上,比啥都强。”

小碗里装着几颗酸梅,一看就是自家腌的,离很远就能闻出一股冲鼻子的酸味儿。

“里面没核,也不怕他会噎着。是我娘家那边的土方子,解酒特别好。”

“谢谢三婶四婶了,瞧把你们麻烦的。”

“麻烦啥,弄完了你也早点歇下,有事叫一声就成。”

送走了周氏和孙氏,招儿回头看小男人,发现他双目紧闭,似乎已经睡着了。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水盆里的脏水端去倒了,去灶房里打了一盆热水回来梳洗。

忙了这么半天,她出了一身热汗,再加上之前做饭,弄了一身油烟,招儿打算擦一擦身。

本来按习惯,她该是去后面菜地里的浴间。可小男人大醉,她也不敢走远了,想着他已经睡着了,招儿也没有避讳什么,便将衣裳脱下,背着身在脸盆前擦洗。

她只穿了一条薄薄的亵裤,上身是件肚兜,露出紧致光滑的后背和纤细但结实的腰身来。

招儿爱洁,若不是这会儿不允许,她该是洗个澡,所以擦洗的格外认真。等她将上身头脸都擦洗干净,正准备换盆热水,却发现炕上那人不知何时换了姿势,竟成了侧卧,而眼睛是睁开的。

她下意识拿起旁边的里衫挡住,问:“你啥时候醒的?”

炕上的人也不说话,眼睛直愣愣的,忽而又翻了个身,变成了面朝里。招儿这才松了口气,想着小男人是喝醉了,这会儿估计是晕乎的。到底有些局促,她也不洗了,而是拿了热帕子去帘子后面,随便又擦了擦,便赶忙换上干净的衣裳。

一番弄罢,她开门把脏水倒了,现在天气热了,黑子也不愿睡在屋里,招儿就没管它,将房门栓上。

本来打算熄了灯,想着他半夜莫怕是还要吐一场,便只是将灯芯拨了拨,只留了一些在外头。屋里的灯光变得极暗,招儿这才上了炕。

她凑上去看他,他眼睛又闭上了,身上有些烫,但并不是太严重。招儿正打算收回手,忽然被人一把给抱住,那闭着眼的小男人嘴里咕哝了几句什么。

“你说啥?”

细细地去听,才听清楚他在说,招儿,我难受。

“难受你还喝!拉都拉不住。”招儿笑骂。

他又咕哝了一句,招儿凑近了听,才知道说什么。

“姜武哥说是男人就要喝酒,我是你男人……我可不能输给他……”

听完后,招儿愣住了,半晌才目光复杂地去看他,又伸手摸了摸小男人在灯光下显得有些粉红的脸。

“是不是男人由我说,又不是让他说。”她低声喃喃了一句。

薛庭儴也没接腔,似是醉得不轻,嘴里喊着难受,紧紧拽着招儿。招儿去给他揉胸口,他翻了个身,就把招儿拉进被窝里。

再之后就不见动静了,招儿想从他怀里退出来,却试了几下都没成,只能任他这样。过了一会儿,她迷迷糊糊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