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家养小首辅(178)+番外

“那招儿你说,以后我们每来一个客人,都要跟人家对比这花的好歹?我倒不怕费口舌,就是觉得有些人可能就会计较那几十文钱。”薛桃儿插了一句。

“那倒不用,你等着看吧。”

就如同招儿之前所说的那样,不怕你仿造,谁丑谁尴尬。

女人家在一起都喜欢互相比较,即使自己不比较,也会有人帮你比较。这一比较,好歹不就出来了吗。

本来就是冬天,寒风刺骨,时不时天上还飘些雪花,免不了头花就会沾水。即使事后当即给烤干了,可底布不好的沾水就会败色,自己看着不显,但和人一对比就明显了。

那王记花坊的花即使沾了水也不怕,只要照那几个女老板说的,沾了水用干布蘸干即可,放在那里放一日就好。

第二天戴着头上,还是跟新的一般。

一个像残花败柳,一个还是娇艳绽放,残花败柳的那个自己就捂着脸跑了,回去后骂自己贪小便宜,骂小贩坑人自是不提。

还有的头花莫名其妙就生锈了,明明烤干了,还是有锈迹从底布上显露出来。这种花自然不能再戴了,拿去找小贩说理退钱的也不是没有。

还有的人被花里露出来的铁丝刮伤了头和脸,这是当初作坊赶着交货,花里的铁丝没包边的缘故。

这边因为这仿造花闹得是沸沸扬扬,那边王记花坊又上新样子了。

这次不光是牡丹、芙蓉,又上了睡莲、茉莉、兰花、海棠的新样子。那新样子戴在头上,看起来就清新脱俗。不光如此,以前老样子也经过了改良,红灿灿亮闪闪的,怎么看怎么耀眼夺目。

经此一事,自然有一群人又涌回了王记花坊。

花坊的生意再度回到之前的红火,同时王记花坊的招牌也自此打响了。

那些妇人们是怎么说来着?

不怕你仿造,谁丑谁尴尬!

可不是尴尬了!本来有些人咬着牙买这么贵的花来戴,倒不是真心多喜欢,不过见人有,自己自然也要有的从众心。如今都被人嘲成这样了,买不起那就不买了,总比被人笑话得强。

当然也有真心喜欢的,实在买不起也不去买地摊货,抠着攒点儿钱,怎么在过年之前也要买一朵花来戴。

不过有些东西既然存在,肯定有一定的道理的,虽是那些仿造的作坊大部分都以惨淡收场,但还是有些存活了下来,但也称不上生意红火,只能说是勉强维持。

可就在这个时候,京城各处突然出现了一些卖花的小贩。

或是走家串户挑着货挑子,或是摆个小摊。摊子上最显眼的地方挂着幌子,其上写着几个大字,王记花坊供货,同货同价,童叟无欺。

自然有人不信的,那小贩便较真的拉着人去王记花坊问。

一问之下,果然是王记花坊的货,自是皆大欢喜,买花人省了跑路,卖花人也赚了银钱。

因此,能得到王记花坊专属供货的小摊贩们,走出去都格外高一等。若是哪家卖女人家饰物小玩意的货摊,没有王记花坊的花卖,没有供货的字样,那就是落伍了,被人瞧着就嫌弃。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也不过几日的功夫,遍布整个京城,乃是京城附近周遭府州县的小摊贩们,就如同蝗虫也似,从四面八方来到王记花坊,所求的不外乎就是从王记花坊拿到供货权。

当然招儿她们也不是来者不拒的,而是进行了挑选,人品佳童叟无欺为上,甚至特别规定了每一处地方,供货的地方不能超过多少处,这样一来也免得互相倾轧,坏了生意也赔了名声。

在这期间,王记花坊也盘下自己第一个作坊。

正是在此之前眼看王记花坊的花大卖,停下了其他类种绢花,全力仿造的一个作坊。也是这老板心黑,想以数量和价钱压倒式地侵占整个市场,可本钱在那儿,实在没办法进行压缩,大家又是比着压价。只能大量购入各类绢布丝绸、铁丝等材料,用数量来和货商压低材料钱,却万万没想到最后竟会全砸在手里。

眼见几处供货商都在催着货款,甚至逼上了门,这老板实在走投无路,只能把作坊盘了出去,而恰恰就落在了王记花坊的手中。

像这样被王记花坊盘下的绢花作坊还有两个,但俱是不如这个规模大,有人往外盘,招儿就往里收,俨然一副北直隶最大的绢花商人的姿态,当然这也是后面的话了。

这一场绢花之战,招儿打得漂亮至极,让人叹服。

好不容易待一切尘埃落定,大家都能停下来歇一歇,再稍作之后过年的准备,招儿这边却是境况不太好。

无他,皆因薛庭儴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也是招儿最近实在太忙,别看这些说起来简单,实则做起来却十分繁琐。因为人手有限,很多事她都得亲力亲为。

如此一来,不免就冷落了薛庭儴和儿子。

待好不容易忙过一阵,她终于闲了些下来,就忙着陪着儿子玩。儿子倒是高兴了,老子却是不高兴。

他不高兴就使小脾气,明明晚上弘儿就睡在一旁,他还要不规矩,可把招儿弄得头都大了。起先是容着让着,越是让这厮越是过分,最后招儿生了恼,他倒是蔫巴了。

这不,又到了晚上歇息的时候,一家三口都洗好上了炕,薛庭儴却是在跟儿子打商量,让他自己睡。

第134章

如今弘儿也快两岁了,颇有一些小大人的模样。

这个时候的小童最是喜欢追问,见爹说让他自己睡,他就反问上了。

“为什么要让弘儿自己睡,我要跟娘睡。”

“弘儿已经长大了,长大了都是不能和娘睡的。”薛庭儴谆谆善诱。

弘儿想了一下,妥协道:“那我不能跟娘睡,我就跟爹睡。”说着,他还用小眼神去看薛庭儴,颇有几分你看我多听话的意思。

薛庭儴脸僵了一下:“你也不能跟爹睡,长大了都是要自己睡的。”

闻言,弘儿的小包子脸当即皱了起来,看看爹,又去看看娘。

招儿努力维持着正经样,假装没看出儿子的求助。

眼看求助无门,弘儿开始自己动起脑筋来,小脸上表情极为丰富,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抿嘴,似乎很发愁。

“爹,你不能这样的。”他试图去说服薛庭儴。

亲爹来了兴致,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爹其实也是为了你好。”

“你这怎么能是为我好呢?虽然弘儿已经很大了,可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哪家的小孩子不是和爹娘一起睡的。”

“你见谁家的小孩子是和爹娘一起睡的?”

“隔壁家的大毛和二毛,都是跟他娘睡呢。还有隔壁隔壁家的大妮儿,也是跟娘睡的。”

这几个都是弘儿刚认识没多久的小伙伴,几个毛孩子里就以他最小,不过却是他最受欢迎,因为大妮儿喜欢和弘儿一起玩。

大妮儿是隔壁黄家的小孙女,今年才四岁。

因为大妮儿的关系,隔壁刘家的大毛二毛,自然也得喜欢和弘儿玩,不然大妮儿就不理他们。

“他们几个都比我大呢,还是跟娘睡的。”

薛庭儴窒了下,小孩子认真起来,可是很认真的,他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不过他并不打算放弃,而是继续劝说:“可大妮儿是女娃娃,你是男娃娃,不能相提并论。至于大毛和二毛,你喜欢跟他们玩吗?”

弘儿摇了摇头,他才不喜欢和大毛二毛一起玩,他们流鼻涕不擦,脏死了。

薛庭儴可是知道儿子想什么,因为之前弘儿就不止一次跟他,也跟招儿说过大毛二毛流鼻涕不擦的事,十分嫌弃。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总喜欢流鼻涕?就是因为他们这么大了还和娘睡。”

弘儿被吓得不轻,狐疑地看着薛庭儴:“真的。”

“当然。”薛庭儴点点头。

招儿没眼看了,只能佯装整理被褥,背过身去忙着。

“那可怎么办?我不想变成鼻涕虫。”

“所以你今晚开始就自己睡。”

弘儿被骗住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显然是在挣扎。

薛庭儴继续说服:“你看,也不是不让你和娘睡,就是不睡一个被窝。你人小,自己睡个被窝。”

“那爹你呢?”弘儿突然问。

“我自然和你娘睡一个被窝。”

“可为什么你能和娘睡一个被窝,弘儿就不能,难道爹不怕变成鼻涕虫?”

这个问题好难回答,薛庭儴只能硬着头皮道:“你跟爹不一样,你长大了。等你长大了,就能跟媳妇睡一个被窝。”

“是跟娘睡一个被窝。”弘儿纠正道。

“不是娘,是媳妇,以后弘儿长大也会去有媳妇,到时候你就可以跟媳妇睡一个被窝。”

“可明明就是娘!”

招儿已经忍不住笑进被窝里了,薛庭儴恼羞成怒将弘儿一把塞进被子里,然后去吹了炕柜上的灯,才也进了被子。

黑暗中,弘儿的眼睛灼灼发亮。

“快睡。”

“爹,要不你给我讲个故事听。”这所谓的故事,其实也就是把四书五经拆分了编成讲,是这些日子招儿不在,薛庭儴哄儿子睡的利器。

“那你快闭上眼睛。”

说是这么说,当薛庭儴讲起故事来,弘儿还是眼睛时不时睁开,隔着被子往这边看。讲到后面,弘儿还没睡着,薛庭儴已经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