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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养小首辅(162)+番外

黑子跟在她脚边亦步亦趋着。

一人一狗走得很慢。

她看看路边的小草,甚至干枯了的树杈,明明这些景色并不好,却是心情很不错。

突然抬头,面前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正是穿了身青色棉袍的薛庭儴。

“上哪儿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明明薛庭儴表情很正常,招儿却莫名有些心虚,她下意识说了谎:“今儿不是姜武哥大喜的日子嘛,我就想来瞅一瞅,半道上才想起身上有孝,又转了回来。”

薛庭儴走到她身边,扶着她往前走,神情淡淡的:“怎么没去看一眼?我记得你好像给姜家准备了礼,怎么没拿上送过去。”

“这不是身上有孝吗?我让我姐带去了。”

薛庭儴哦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两人回到小山头。

今儿小山头上也没什么人,高婶母子两个,连同招娣都抱着葳哥儿去吃喜酒了,就留了他们两个。是招儿专门让招娣去的,招娣既然在村里住了下来,就不能不和村里人接触,多出去接触接触人,也对葳哥儿有好处。

时候也不早了,冬日里天黑得早,一般都是这个点儿开始做饭,等天擦黑的时候吃,早吃早歇下。

薛庭儴去了灶房,从米缸里舀了一碗米,用水洗了下锅,然后就坐在灶膛前生火。这期间招儿一直没进屋,就在旁边亦步亦趋地跟着看。

“你回屋去,外面冷。”

“灶房里也不冷。”

火点燃了,薛庭儴塞了把枯树枝引火,往常只拿笔的白净双手,如今干起这些杂活儿来也有模有样。

他和招儿两人平时都是跟着大伙儿一起吃的,可招儿如今大着肚子,饿得比较快,有时候半夜里饿了,就得薛庭儴给她做饭吃,所以也是练出来了。

太复杂的做不了,煮个粥或是下碗面,还是能做的。

把灶膛里填了柴,薛庭儴就站起去外面拿菜。

余庆村这边每逢到了冬天,吃不完的菜都是冻在外面。不讲究的人家就是随便摆着,招儿讲究,专门做了个柜子,一些肉菜什么的放在里头,既不会坏,也干净。

薛庭儴从柜子里拿了两碗羊肉,丢在水盆里泡一会儿,结成冰块的羊肉就从碗里脱出来了。他将羊肉丢进烧热的锅里,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就闻见了炖羊肉的香气。

这些羊肉都是提前做好的,一块儿是羊肉,一块儿是结了冰的羊肉汤,只用吃的时候化冻,再加些配菜即可。

既简单,又省力,这法子是招儿想出来的。

薛庭儴从灶房角落里拎了两个萝卜出来,用水洗了洗,便放在砧板上剁。梆地一声,一个萝卜变成两半。再梆梆梆几声,萝卜都被剁成了小块儿。

招儿听得心惊肉跳的,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等薛庭儴将萝卜剁了,又去泡了几朵晒干的香菇,才又在灶膛前坐下。橘红色的火光将他的脸照得一片嫣红,火苗的跳跃,在他白净的脸上渲染出忽明忽暗的颜色。

招儿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一直蹲在灶膛边凑暖和的黑子,瞅瞅男主人,再瞅瞅女主人。

“你现在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闻着就香!”招儿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故作轻快道。

薛庭儴嗯了一声。

明明是嗯,却让招儿听出了几分哼的意味。

招儿坚持不住了,故作姿态地四处看了看,自言自语道:“看来也没什么让我帮忙的了,那我回屋了。”语毕,她便以落荒而逃的矫捷之势逃回了房里。

薛庭儴脸色阴沉沉地瞄了她背影一眼,又哼了一声。

与此同时,黑子打了个响鼻,舔了舔嘴角,用鼻子触了触他的裤腿。

薛庭儴瞅了它一眼:“狗腿子!你刚才做了什么,你心里没数,还想要吃的?”

黑子无辜地瞄了他一眼,它本来就是狗,不叫狗腿子叫什么!

晚饭吃得是安静无声,吃罢饭两人就收拾歇下了。

烧了热水泡脚,临上炕之前,薛庭儴又在炕膛里添了柴,两人才躺下。

似乎因为柴填多了,今天的炕烧得特别热,招儿翻过来翻过去地睡不着,只能将被子掀开。

掀开被子舒服多了,她背着身面朝里躺着,感觉凉了就把被子盖上,感觉热了就掀开,似乎玩得很欢乐。

而薛庭儴,至始至终就没吭声。

在招儿又一次将被子盖上时,身后多了一个人。

他还是像以前那样从后面环着她,却并没有就此睡了,而是手在她面前捏着。捏着捏着,衣裳不知什么时候就被解开了,微微冰凉的手掌滑了进去。

这些日子薛庭儴也有手脚不老实的时候,但都是浅尝即止。招儿以为这次也是这样,就没制止他,反倒有些配合。

可很快她就发现事情不对头了,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有什么东西挤了进去。

“你干什么,不行的!”她的声音像似卡在嗓子里,小小的。

后面的人根本不理她,捏着她的腿肉,一下一下。因为姿势的原因,也是因为顾忌着,并不是太进去,可就是这样才最折磨人。

她用了全力,才转了个头过来,正想说话,就被人咬住了嘴唇。

一通肆掠,对方放了她,却又没放过她。

最后招儿都哭了,哭着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他微微喘气,嗓音低哑:“你什么错了?”

招儿哭得一团糟:“我不该说谎,其实我去见了姜武哥,还把准备的礼给了他。给了我就回来了,然后就撞上你了。”

薛庭儴哼了一声,不动了。

当他不知道?他其实一直都在后面跟着。

他知道招儿什么也没干,可他就是心里不舒服。

“你是不是还想着他?”

“我没有想着他啊,我就拿姜武哥当哥哥看待。”

“该不会是情哥哥吧?”

招儿拿手去推他:“你不讲理!哪有什么情哥哥!胡说八道你!”

他又哼了一声。

招儿声音小小的:“我就是怕你会生气,才会瞒着你。”

可瞒没瞒住,他还是生气了。

之后的几天里,薛庭儴的气一直没消,无论招儿怎么讨好他,都没什么用。连招娣和高婶他们都看出来了,私下问招儿是不是两口子吵架了。

可看着又不像,薛庭儴里里外外什么事都做,尤其是事关招儿的。连着几天都听他半夜里起来给招儿做饭,换成谁家的男人能做到这种地步。

招儿能怎么说?能说自己一时昏了头,所以才一脚失足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这男人,忒是小气!

别看她恨得咬牙切齿,扭头还是纵着他,晚上被折腾得哭爹喊娘,生怕把孩子给折腾出来了。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直到时间进入腊月,李大田上门了,薛庭儴这场气才消。

李大田是来有事的。

第122章

关于薛桃儿的婚事,是几番波折。

周氏给她选了好几户人家,兜兜转转一直没成。之前看中的一家,家境不差,男方人品也不错,两人相了一面,感觉都还不错。眼见就要商定来下聘,哪知周氏和对方老娘见了一面,顿时改了主意。

对方的娘不是个省心的,果然托人一打听,还真是。

周氏是吃够了婆婆的苦,可不能让女儿落到一个厉害婆婆手里,这门婚事只能黄了。

又相了一家,男方是个读书人,虽暂时还没有功名,但看起来也是斯文有礼。家境似乎也不错,能读得起书的,又能穷到哪儿去。

周氏跟桃儿说了,她也点头了,扭头让人打听才知道,这户人家就是个面子光。跟当初薛家差不多,因为这儿子是个老来子,一家子都紧着他,家里矛盾颇多。

这一家自然也不成。

弄了这两回,薛桃儿就生了逆反心,周氏但凡跟她说婚事的事,她就是抱着不吭声。可把周氏给气的,骂她舍不得,说她也不听,这不就一直僵着了。

眼见桃儿都十六了,还未定下人家,周氏天天急得直上火。她拿女儿没办法,就去找男人撒气,两口子为了这事闹了好几场别扭。

这不,眼见到了年底闲下来,周氏又折腾着跟桃儿说亲,最近忙得是不见人影。

而李大田来找薛庭儴,正是想说这事。

“你说什么?你想求娶桃儿?”招儿诧异道。

李大田窘红了脸,点点头,才把缘由说了。

他是四个人中年纪最大的,今年也有十九了,家里一直催着他成亲,可他都以要读书给拒了。后来考中秀才,按理说也该谈谈人生大事了,又去了北麓书院。

这趟他回乡,因为没考中举人,自然要再读三年,这不他爹和他爷爷就说先成家后立业,要把他的婚事给办了。他之前那一阵子忙,就一直没给正面回应,如今实在躲不过去了,也是忍不住了,就找来了余庆村。

“我之前也打听过,桃儿妹子好像还没说人家。我就想托招儿帮忙说说,你看桃儿妹子看的中我不?若是看的中……”

李大田说得磕磕绊绊,招儿和薛庭儴对视一眼,心想难不成是早就看中了桃儿?怎么以前没听他说过。

再想两人唯一的接触,就是那两次卖春联,难道说两人早就看对了眼,所以才会男一直拖着不娶,女也一直拖着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