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悲惨受穿成名门团宠(26)

此后魔教再度销声匿迹,难道一直躲起来吃斋念佛,都变成大善人了?他们这一次出现在中原所为何事?还敢深入江南,混迹在运河码头沿线,行踪实在可疑。这消息冯老夫人绝不敢掉以轻心,一定要调查清楚,不仅昭告武林人提前做好防范,还要上报给朝廷知晓。

皇帝年事已高,十几年前京城变故之后,再没有立新的太子。万一这个节骨眼上再有什么宵小作乱,实在是防不胜防。

“在下初次离家远行,并没有见过世面。那黑衣人像是躲避仇家,对在下也还算客气。在下本来是打算收了银钱,次日白天帮他问别的客商买点吃食,结果他不告而别。在下不晓得他什么来路,不知其姓名,甚至没见到他真面目。”池歆的言辞恳切。一个小小的谎言混在更多的实事里一起说出来,听起来十分可信,他讲话时也略微有了几分底气。

若是过去在圣教药庐,他肯定不敢扯谎。自从得了原主的记忆,他成了池歆,原主读过的书知道的世界远非他能想象的广博,随便一点知识、信手拈来的奇思妙想,都比一个药奴的见识高明。遵循着原主的行为模式,池歆答话之时也渐渐找到了感觉。不会暴露自己,也能应付旁人的问话。

“魔教标记若说寻常人不晓得,你们池家总该知道的。你父兄没人给你讲过么?”冯老夫人一针见血的问。

池歆原主的记忆中,兄长们很少与他说话,父亲除了教他武功、安排和考校他的课业,也几乎不与他讲江湖事,很多想法是原主自己通过看书,以及生母的言传身教慢慢转化而成。但是原主毕竟没有离开过池家生活的那片城镇,的确从不知晓圣教那些事。

他装出茫然之色,默默摇头,顿了片刻才低声答道:“父兄平素很少与在下说什么,此番只是叮嘱在下好好在风家为奴,不要惹麻烦让池家蒙羞。在下孤陋寡闻,见识浅薄,的确给父兄丢脸了。”

这是大实话,风家人又已经先入为主,知道池歆是池家最不受宠的孩子,被父兄冷落、生活的并不如意,甚至可能还不如那些心腹仆从能得到家主的信任。再听他这样落寞的语气直说出来,更是信了几分。

便是冯老夫人也暗中感慨,甚至开始怀疑之前自己的判断有误。或许池歆在池家就如同奴仆下人一样,才会有今日这样的谦卑顺从。现在这些表现如果都不是池歆装的,而是长年累月养成的习惯,他被逼无奈来风家为奴没得选,也的确可怜。

至于那个瓷瓶,池歆给的解释不难印证,写信让风束按照池歆描述查对一下,或许能找到线索。那黑衣人本就受伤了,不可能毫无踪影的从风家大船上出入。现在虽然已经找不见人,或许那艘船的货舱内还能搜到一些血渍痕迹,在当初停靠的码头附近打探也会找到江湖人仇杀私斗的线索。

冯老夫人心中已经对这事有了轮廓,同时对池歆说的话并非完全不信,对这个温顺乖巧的少年实在是恨不起来,便缓和了语气说道:“昨晚思雨特意向我求情,说是赐你好药,许你养好伤再劳作。他一片善心,我便应允了。但是你若还有隐瞒,甚至真与魔教有什么往来,那后果就不是你一人遭受责罚的事情了。你们池家,甚至是江南武林都会蒙羞。”

冯老夫人心中很清楚,有些人吃软不吃硬,几天前那三十鞭没有吓走池歆,伤口没好就让他劈柴一整日也不见他萌生退缩之意,可见持续折磨的效果并不理想。或许应该按照思雨的方式,她这边继续施压虚张声势,再让思雨出面对池歆示好,取得其信任。

再者准许池歆先养好伤,是怕他伤势恶化,万一真死了责任还是风家。将思雨搬出来卖好,为其铺垫,让池歆对思雨生出好感。但凡池歆的身份不假、良心未泯,就会记得思雨这一点善念。

冯老夫人自恃阅人无数,池歆吃的米还没她吃过的盐多,再有心机也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软硬兼施,一紧一松,慢慢的摩搓着,她不信搞不定池歆。距离下次南北大比还有五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的想法。

“风亮,给池歆敷药,用咱们风家上好的那种金创药。”冯老夫人吩咐完就让人搀扶着离开了密室。

池歆从来没有想到今天被人审问会是这样的结局,没有刑责、没有逼迫,人家的指责有理有据,遇到这样的好主家他又庆幸又感激,对于未来生活更是没什么焦虑忧愁了。

冯老夫人看起来面冷,一开始言辞狠戾,实际上心软仁慈又明事理,比圣教那些不讲道理纯粹□□取乐的人完全不同。风公子更是这般善良为他求药许他养伤。明明是他对风家有所隐瞒,没有如实交代真相,白吃白住那么久才干了一天活,昨晚上没能好好陪着风公子聊天,实在是个不尽职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