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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惨受穿成名门团宠(2)

屋内有一张竹床,铺了被褥,有一叠干净的衣物放在床头。

屋中燃着一个小炭炉,让斗室内比屋外又暖了几许。炉上有陶罐,正温着半罐热水,炉边有一个瘪瘪的米袋子。袋子里还剩下一小撮金黄色的小米。这是没有掺杂麸皮砂砾,干净的一粒粒饱满的小米,足够熬满满一罐子粥。

他惊喜万分。顾不得换下湿衣服,就先从门边水缸里取了清水,洗干净野菜,掰碎了扔进陶罐,把小米也一并放入了罐子里。他渴望了许久的菜粥,今天终于能喝一顿了。

不,这么多米这么多野菜熬成了粥,只他一个人吃,能吃好几顿。每天吃一顿,不饿就不吃,也能支撑三五天。这几天他再去外边找些野菜野果,运气好能抓到一些虫蛇鼠蚁加个菜,想来不会饿肚子。屋子里的干柴木炭都不少,还有引火之物。甚至小陶罐里有一点盐和糖。

他要不要先放一点糖在粥里?长这么大喝了太多苦药,他还没喝过甜粥呢。要不还是放盐?吃了盐会有力气。江南的盐这样白,像雪一样,一定很好吃,或许会比糖还好吃?

犹豫片刻,他最终还是熬了甜粥。下次就没有米了,如果以后只能吃煮野菜,放点盐味道也不错。

煮好了粥,他赶紧熄灭了炭火。屋子里不算冷,还有被褥,完全没必要浪费木炭。等天冷下雪的时候再说吧,他很禁冻的。

忙完了这些,他才想起来洗自己身上的泥水。这才发现身上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干了,四肢百骸自行游走着一股暖流,原本周身的不适缓解了许多。这情形很像那位名医提起的,修炼了上乘内功的样子。池歆的记忆中天生筋脉与常人不同,无法习练池家的内功绝学,那他体内的真气是怎么修来的呢?

他想不通,索性不去想。有了内力,冬天更不怕冷了,或许也会更禁饿。这是多好的事啊,可惜原主没福气。他难免更加自责,占了旁人的好运气,总要为原主做点事,也不能随便一走了之。

他脱掉身上沾了泥水的衣物,找到木盆,简单擦洗了身体,又用清水洗干净了脏衣物,晾晒在门外的绳子上。有一些生活的习惯,他不用去想,身体已经比大脑先做出了反应。这倒是免得他自己思索做错了什么。

晾好衣服,外边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换上干净的衣物躺回竹床上,一时间舍不得盖那么干净的被子,反复确认自己从头到脚都洗干净没有泥水了,这才小心翼翼将被子覆在身上。后来想想不对,主子们盖被子是露出头脸的。他又将被子往下拽了拽,拽到脖子下边。

他反复对自己说,现在他已经不是圣教里的低贱药奴了。天上的神仙回应了他临死时的乞求,让他有机会变成了另一个人。从今天开始,他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以池歆的身份好好活下去。

吃饱喝足,什么事都不做,有干净齐整的衣服穿,能躺在床上,盖着温暖的被子,他居然高兴的有点睡不着了。

他只好闭上眼,努力梳理脑海中关于池歆的凌乱记忆,好半天才理出来一些头绪。

原来池歆不是普通人,是江南久负盛名的武林世家池家的四公子。父亲池越,人送外号江南第一剑。他的生母名唤许宓儿,并不住在池家的大宅内,是另有一处院子离群索居。在池歆的认知中,母亲或许是父亲的外室,一个无名无份的女人。

池家大宅那边,池越另有三个儿子,池歆排行第四,在生母死后才被记入池家族谱带回大宅居住。怪不得父亲并不喜欢池歆,他是外室子又不能继承家学的武艺,这在池家绝对是污点。

不过再怎么说,池歆仍然是池家的四公子。

昨日擦洗的时候,他摸到这身体的后背上有些新愈合的伤疤,脑海中闪现出父亲手持血淋淋的藤条家法一脸阴霾的模样。是被父亲责打落下的伤疤么?不过,这比起圣教惩罚折磨药奴的法子而言,太过稀松平常。

以前的池歆或许将那场景当成梦魇,现在的池歆并不在意这些,他的关注点是父亲,父亲责打他时说的话。

记忆慢慢清晰起来。

事情的起因是南北武林五年一度的大比,代表江南出战的父亲池越战败。按照事先的约定,必须要将一个儿子送去北方武林世家风家为奴十年。

池歆的三个哥哥,父亲自然舍不得。大哥池斐是父亲早逝的原配王氏所生,又是习武天资最好的那个,一直是父亲的心头肉,肯定要继承父亲的武学衣钵以及大部分家业。

二哥池斌、三哥池斓虽然武艺上不及大哥,却各有所长。池斌能言善道,一直协助父亲打理庶务,人缘很好。池斓则精于诗书文墨,常舞剑吟诗,风流潇洒,在江南素有文武双全的美誉,想将女儿嫁给他的武林前辈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他们都是续弦卢氏所生。而卢氏出自洛州名门,嫁妆丰厚,至今掌管池家内宅,经营有方,父亲有了这等贤内助,才能吃穿不愁专心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