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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强制(115)

作者: 上上哒 阅读记录

袁容这个人,总什么也不说,任何情绪都包裹得滴水不漏。像片深海,海面永远风平浪静,沉默不语。所有的波涛汹涌都蛰伏在海面下,却拒绝任何人的窥探与靠近。

在此之前,他从未考虑过袁容也会不安,也会害怕。

一个人被拷在车厢,以那样惨烈的方式生下孩子时,袁容,你害怕,对吗?

想到这,郑学的心就像被狠狠扯了一下。

窗外卷起一阵风,百叶窗轻微晃动,那坠在窗口苦苦挣扎的树叶终于撑不住脱离了枝杈。

秋天结束了。

病房里再次陷入沉寂,男人萎顿在椅子上,高大的身形局促窝着,陷入短暂沉睡的睡颜却并不安稳,像是在苦苦纠结,满额是汗。

直到一阵短促的电话,将他从痛苦的梦中拉回,郑学呆了片刻,匆匆到走廊接起。

“张元他们葬礼定在早上七点,你没问题?”

“嗯。”

“撑不住别勉强。”邵天柏在那边补了一句。

“我没事。”

郑学挂了电话,天光微亮,他走进卫生间,与镜子里的男人对视。

面色憔悴,眼神暗淡。衣服皱巴巴的挂在身上,扭曲的伤口像只爬虫卧在额上,密密的胡茬也冒出来——滑稽的刑侦总队。

他接水拍了拍脸,胡子剃净,认真梳洗,警服套上身,尽可能的正了正衣服,最后看了袁容一眼,踩着一走廊的寂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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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容再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像睡了漫长的一觉,沉在混沌中无法醒过来时,却总有个人一直握着他的手。

那是种从未有过的、异样的归属感,这样的情绪关乎另一个男人。

病房里没有别人,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床上,久违的好天气。

几天前发生的一切,像随着消失的雨天一起销声匿迹了。

袁容抿了抿唇,费力靠着床头缓了会,拔掉针头试着下床。

下体的疼痛让他动作僵了下,他却完全不在意,强撑着床沿站起来。

久未下地,腿像撑不住身体般微微发抖,伤口因为体位的变动窜起一阵急痛几乎令他跌回去。袁容的脸上却不见痛楚,只沉默着动作,最终扶着墙走了出去。

走廊里略为熙攘,他穿过人群,跟着指示牌走了一段,停在新生儿观察室前。

隔着玻璃只能看到整齐排放的保温箱,是护士穿行在其间忙碌,偶尔传来一两声婴儿的啼哭。

袁容无声站着,沉寂的眼里出现一丝跃动。他费力搜寻着,却找不出什么,直到被一声询问打断。

“先生,您是几床的?”

路过的护士发现了这个偷跑的病人。

“抱歉,我想看看孩子。”

“您叫什么。”

“袁容。”

那护士翻开台账找了一圈:”不好意思,没有查到。“

袁容顿了顿:“能确认吗?“

“那你稍等,我进系统查查。”

“好。”

袁容背过身,目光掠过那些小小的保温箱。那个素未蒙面的孩子,他无法想象在那样的环境里出生,会有多大。

过了好一会,护士去而复返。”先生您家人在吗?“

”和我说就可以。“

护士迟疑了会。

“我没有家人。”袁容补了一句。

”...很遗憾,您的孩子夭折了。”

袁容没动,依然背对她站着,良久回了句:“谢谢。”

护士离开了。

男人仍望着观察室,里面一个护士正抱着孩子放到肩上安抚。

他站在那一动不动,背影像是静止。

袁容脸上读不出悲伤,却在转身的瞬间猛地栽倒,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走廊里阳光刺眼,照的人心神恍惚,袁容像什么也看不见,人声吵嚷瞬间远去。他吃力地站起身,撑墙一步步向外走,一贯笔直的背脊略显佝偻,身影瞬间被人潮淹没了。

走廊拐角,郑行一言不发看着眼前一幕,转身走出去。

第八十一章 上

今天是张元几人出殡的日子,早七点警车打头从殡仪馆出发,送葬队绕城走了一圈,最终驶向墓园。

最后一次道别,蜡烛和鲜花都显得多余和刺眼。

郑学站在人群中,身影异常萧瑟。他凝视着石碑上的照片,指尖发颤,深深闭了闭眼。

结束的时候已是正午,郑学辅一出墓园就被群记者堵住了。

“郑队长!”

“有关人士透露警方这次折损,布局失误是重大原因?这您是否承认?”

“或可否认为,此次警员牺牲与指挥官您判断错误有直接关联?”

“请问您有什么要对警员家属说的?”

.....

郑学站在那紧抿着唇,这些迫人的发问像冰锥一样贯穿了他。仰头望了望天,阳光刺眼却照得人手脚冰冷,他面不改色:“案件正在调查,抱歉我暂时不能做出任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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