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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依依(76)

作者: 秋江风使 阅读记录

晚自习,风雨交加带电闪雷鸣。窗外,大雨如注,雷声震耳。

杨柳,坐在位置上,看着桌上铺开的试卷,卷子上压着他摘下来的眼镜。他,如同崖石雕塑一般,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第二节课,他还是纹丝不动,但换了一个姿势。他,在看窗外的风雨和闪电。

今夜,倾泄的暴雨像天塌地陷一般,疯狂地下着,不管不顾。雨水冲洗着楼顶的瓦片,冲洗着树叶,冲洗着操场,浸满了草坪,水气在空气中弥漫,浸透了我的心。响雷一个接一个,粉红色的闪电如久未出世的绝世好剑,像要把整个校园给劈个稀巴烂。

杨柳如石雕一样的坐在座位上的样子,在我脑中深深刻划,满脑子都是。他的不言不语,他内心的惊涛骇浪,他受到的打击,我全盘都接收到了。完完全全。

那个分数,不但割伤了他,也同样割伤了我。今夜的狂风暴雨,肆虐了他的心田,也摧毁着我的世界。把他打得七零八落,也把我刮得遍体鳞伤。我想跑过去,告诉他:没关系,重来过,下次考好就是了。但是我没有,我坐在位子上没有动,只是看着他,看着他一动不动。

然后,眼泪从我的眼角滑落,滴在我的日记本上。

午夜,我躲在被窝里,咬着被子,人生第一次痛哭。窗外风雨雷电的怒吼,是我的伴奏。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没有话说

第24章 生病

(一)

窗外,电线上,两只小麻雀,在上面跳来跳去,时而变换着位置。一只麻雀挤一下另一只,另一只向左边跳开两步;去挤的那只,又跳过去挨在一起,另一只再向左边跳开两步;挤的那只这次不挤了,飞起来,跳到另一只的左边,又挨在一起;前面那只又再向右边跳,再挤,再跳,再挤,再跳……有人走过来,两只小麻雀同时飞起来,飞向了操场另一边的桉树上。

“你在看什么?”韩云实的声音响起。他望向窗外,什么也没有。

“没什么。”我收回视线,看书。

从上次考砸以后,杨柳除了那天晚上发呆,第二天又恢复如初。依旧还是做题,做题,再和黄梅讨论题。有点奋发图强的意思,我相信,他的成绩在第二次考试时,就会回来了。

我的生活了无趣味,成了历史老师口中真正的游魂,在青山二中的校园里飘来荡去。胸口,像压了大石头,常常喘不过气来。

“星期天我们去青云寺吧!”孟雪飞跑来对我说。

“我也去。”朱晓惠也跑过来说。

“去哪儿?”马桑跑过来。

“青云寺。”朱晓惠说。

马桑立即举手:“我去我去!”

“我也跟你们去!”韩云实从书中抬起头。

“好好好!”朱晓惠点头如蒜。听到说去青云寺,江川也跑过来说要去。

“柳依依,你会去吧?”朱晓惠想到我还没答应她,又问。其他人一脸紧张地看我,等我给话。

“去啊。”我轻声说。

他们笑了。

“好!就这么定了!”朱晓惠握着拳头做了一个胜利的动作。

(二)

青云寺,两年前就准备要去的地方,今天终于要见你的庐山真面了。

十一月,初寒。野棉花已开成棉絮搭在枝头,没张开的像糯米团子,张开的像雪球。

山色霭霭。清晨,我们走在山间,没有像以前一样奔跑。三合院,还在那。更显破败苍凉。我们没有进去。阳光下,山脊上,我们把外套抱在腰间,蜿蜒直上。

“休息一会儿吧!歇一下。”孟雪飞说。

“好!我要累死了!”朱晓惠叫着,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头上。

我们各自找了石头坐,拿了保温瓶喝水。

“你们上次走到哪里?”朱晓惠问。

“那里。”孟雪飞指着山下某一处,那正是我们上次止步的地方。

我们坐着看山,看山外隐约可见的镇子。

树林里有画眉的叫声,悦耳清脆。

歇了几分钟,我们又继续往上走。半小时之后,我们面前出现了一条陡峭的红石阶,宽约两米,长约百米。似乎鲜有人来,两边染满青苔。抬头向上望,石阶尽头是一个红石雕刻的山门牌坊。再往后看,却因石阶过陡只能看见天上的白云。

这石阶极难爬,冷天里也爬出一身汗。但终究还是爬上来了。红石做成的牌坊上,雕刻着各种形态各异又栩栩如生的龙狮虎豹,以及飞鸟游鱼神仙人物,还有吉祥花纹。部分石刻已被风霜蚀掉一半,几不可辨,牌坊顶上雨水冲刷成青黑色。“青雲禪院”四个繁体大字镌刻在牌坊正中。

牌坊后面的青云寺倚山而建,红墙青瓦,树木环绕着。寺前,一株巨大的柿子树上,红红的果实挂满枝头,为这沉寂点亮一色风光,冷清缀出一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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