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把碗筷空盘随意收拾了一下, 在桌上清理出一块空地，把魏乐乐准备的蛋糕摆上面, 还特别有仪式感地点插上蜡烛，关了包间的灯。
烛光闪烁,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步衡身上，他笑眯眯地挨个瞧过，最后偏转视线, 停留在身边。
周吝也在看着他，不知道是喝多了酒，还是烛光太昏暗，以至于步衡觉得，那双眼里带着平日里不常见的温柔。
这么说倒也不对，近段时间他们两个相处的极好，周吝也很少再像以前那么暴躁，大多的时候都十分耐心。
但今天，又有点不那么一样。
以至于步衡看着那双眼睛就忍不住失神，好像深陷入其中，再也无法自拔。
“步衡，想什么呢，快许愿啊！”坐在另一边的魏乐乐拍了拍他的手臂，“再等一会蜡油要滴下来了！”
“嗯？”步衡稍稍回神，轻轻笑了一声，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他这个愿望许得稍长，大家的生日快乐歌都要唱完了，也没见他睁开眼睛。周吝不会唱人类的歌，一边听着，一边忍不住盯着那个还在许愿的人看了起来。
步衡的睫毛浓密而纤长，闭上眼睛刚好覆盖下眼睑，留下一小片的阴影。
鼻梁高耸挺直，这使得他的轮廓稍深，但是嘴唇又一些单薄，看起来又很柔软。嘴角的位置微微上挑，让那人哪怕是在说着阴阳怪气的话的时候也像是笑着的。
原形的时候明明是毛绒绒的一个白团子，人身却是一个身高腿长又足够帅气的青年，不说在这个包间里，哪怕到了街上，也是十分显眼的一个。
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周吝没有办法从他身上移开目光。
一首生日歌唱完，步衡还是没睁开眼睛，蜡烛已经烧去了一小块，眼看就要有蜡油滚落下来。
“步衡，干嘛呢，不是睡着了吧。”
在大家的催促下，步衡终于睁开了眼睛，笑着吹熄了蜡烛。
“步衡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啊小步！”
“……”
祝福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明明只有几个人的包间，突然之间变得格外热闹。
闹腾过了之后，大家吵吵嚷嚷地拔下蜡烛把刀子递给步衡让他切蛋糕，还不忘步衡：“刚刚是许了多少个愿望啊，用了那么长时间？跟你说，要是太贪心了，可就不那么灵了。”
步衡笑了一声：“没，只许了一个。”
“骗人，一个愿望怎么可能许那么久？”魏乐乐满脸的不相信。
“因为我要想清楚，我最想要的是什么。”步衡拿着刀将蛋糕均匀地分成小块，一块一块地给同事们分完，最后才拿小碟子装了一块递给周吝，“尝尝。”
周吝接过小碟，习惯性的说了句“谢谢”，思绪却还忍不住飘散。
他在想，刚刚步衡许了什么愿望？
妖族和人类不一样，他们生命漫长，又身带灵力，会法术，很多对于人类来说算是奢望的事情，他们可以轻轻松松地做到。
妖族很少许愿，他们想要什么东西，都会自己去获取。
所以，有什么是让步衡思考了那么久，依旧想要的？
“不爱吃吗？”步衡吃了一小口蛋糕，扭头发现周吝正对着那个小碟发愣，里面的蛋糕还保持着刚才的样子，明显一口没动过。
“你想要什么？”周吝看着他，突然问道。
“什么我想要什么？”步衡愣了一下，才想明白，“你说我刚刚许了什么愿望吗？”
他弯了眼角，朝着周吝摇了摇头，凑近了他耳边小声说：“人类还有个说法，愿望说出来就不灵啦。”
“我……”周吝想说，只要你说出来，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帮你实现，话还没说出口，被一块奶油截住，他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看见步衡弯着眼角，“不要问，吃蛋糕。”
周吝其实极少吃甜食，确切来说他以前也极少吃人类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香甜浓郁的奶油对他来说其实有一点过于甜腻，却又是很难得的体验。
他点了点头，将口中的奶油咽下，又舀了一块蛋糕吃起来：“好。”
魏乐乐极有先见之明，知道在这种场合的蛋糕就是用来添气氛的，所以蛋糕的个头并不大，一人分了一块吃得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一行人说说笑笑地从烤肉店里出来，往对面的酒吧一条街走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街面上车水马龙，万家灯火绚烂璀璨。步衡和周吝并肩走在最后
步衡脚步微顿，周吝也跟着停了下来，偏头看他：“酒喝多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