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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缠(29)

她声音不大,但是分量极大。多一份庇佑自然是好的,温宁点了点头。

只是书生的尸体不能直接入土,谢景辞说必须火葬。

连仅存的尸身也不能保持完整,温宁一开始还担心绿腰不愿。

可没想到她只是轻轻点了头,毫无回拒之意。

“我如今既已知晓这药是个害人的东西,便不能由着它再作践人。世子爷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潘郎那样心善的人,在天之灵若是知晓,必然也会同意。”

得了她的许,那书生的尸体最后便只剩了一捧灰烬。

绿腰捧着骨灰,向二人拜谢。

温宁要留她,她却摇了摇头。

“你的好意我都知晓,只是潘郎被困在床上这么多年,我想带他走一走,那三千九百两银钱我如今无力偿还,若是以后有可能,我定然会归还与你。”

绿腰温柔且坚定。温宁默了半晌,只说出一句:“保重。”

然后便看着她一路向南,远去了身影……

了却一桩事,温宁精神上终于不那么紧绷。

这一松弛,才让她忽然觉起身体上的病痛。

刚走了几步,右脚便疼的不行,但看到谢景辞走在前面的身影,温宁咬了咬牙,抬着步继续跟上去。

然而这强忍终究还是在上马车时现了形。

温宁提着裙裾,勉强踏上了马凳,可一使劲,右脚踝一阵钻心,忍不住痛吟出声。

“怎么回事?”

谢景辞倾着身子,扶稳她的肩。

“大约是扭了脚踝。”

温宁本不想说,但现下上马车都困难,不得不倚靠他。

谢景辞垂眼,隐约看见了一点青紫,眉心微微皱起,双臂一使力,便掐着温宁的腰,把她提上了马车。

骤然凌空,温宁忙搭上他的肩,可用不着她使劲,谢景辞双手稳稳地把她送进了车厢里。

“多谢世子。”温宁理了理裙裾。

“不必客气。”

收回了手,谢景辞才发觉她的腰纤细的过分,一双手便能箍尽。

车厢并不算小,可他一进来,便充斥着难以忽略的存在感。

温宁几次三番想掀开衣摆察看脚踝,可一想到身边人,便收回了指尖。

许是察觉到她的顾忌,谢景辞从暗格里找到了一瓶雪莲膏,递给她之后便合上了眼,让她能放心处理。

看到他假寐,温宁侧过了身,轻轻扯开衣摆,鞋袜半褪。

原本白嫩的脚踝现下一片淤青,踝骨处高高肿起,看着十分唬人。

温宁弯着身,想去涂药,可一伸手,手臂一阵痛楚,不慎打翻了药盒。

听见了药瓶落地的声音,谢景辞立刻睁开了眼,一眼便瞧见她那手臂和脚踝上的大片淤青。

温宁连忙放下衣摆想要遮掩,却被谢景辞一把按住。

“怎么伤成这样?”

他脸色微沉。

“看着吓人,实际上并没有什么。”

温宁抽回了手臂。她皮嫩,夏日里不慎磕着碰着,身上便会有很多淤青。肘上的这块大概是那会磕在书架上的。当时并未觉得有什么,但隔了几日,竟隐隐有些酸痛。

谢景辞定定地看着她,指尖挑了一抹药膏。

“过来。”

温宁本不想让他代劳,可谢景辞声音不容置疑,她不想为了这点小事与他生气,于是只好把衣袖卷起。

清凉的药膏落到伤处,微凉又刺痛,温宁下意识地想收回手臂,却被紧紧攥住。

“别动。”

他垂着眸,指尖在伤处上轻轻按揉。

上药这事,谢景辞其实并不少做。

温宁初到蝶园之时,谢景辞常常没个轻重,往往一场情|事过后,便把她弄得青青紫紫。

初时,温宁从来不说,谢景辞也不知。直到有一次白日里无意间撞见她换衣,雪色的后背上布着几处淤痕,这才留了意。

自此,偶尔失了控,谢景辞便会在她熟睡后涂抹些膏药。第二天一早,那痕迹便淡的几乎看不清。

涂完了手臂,谢景辞抬起了她的脚,轻轻搭在他膝上。

这姿势不甚雅观,温宁侧着身,尽量不去看。

待他指尖落下,红肿的地方一阵剧痛,温宁咬着牙,抓着衣摆。

许是察觉到她的吃痛,谢景辞放轻了手,又开口分散她的注意力。

“脚踝是怎么伤的?”

温宁回想了一下:“大概是早上为了救人踹门的时候扭伤的。”

踹门?她么?

谢景辞手指顿了一下,眉眼微挑。没想到她还有这样胆大的时候。

温宁似乎读懂了他的神情,红着脸别开了眼。

“事急从权,我平日里素来是很规矩的。”

谢景辞垂着眸:“不规矩些也没什么不好。”

这话是什么意思?温宁琢磨不透,世家大族首要的便是讲规矩,自从认了亲,来到这国公府,温宁步步谨慎,生怕行差踏错被人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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