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上(36)

心诺不依，“是他们先挑头的。” 祁太太并没有接话，而是问，“年氏回来怎么说？”

心诺纽股糖般拧巴了半日，才干巴巴的接上花，“就说自己抢了如夫人的风头，如夫人容不下才让回的。” 说完，忙补充，“我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当初不是她拐弯抹角的和我们要人么。”

祁太太也有些疑惑，需要查证下，所以并没有深究，只是嘱咐心诺以后万万不可在如此了。

这边穆廷芳回来见屋里虽然少了一个，却多了五个。便转头看王氏。

王氏忙赔笑，。"说是二小姐亲自挑了送过来的。”

说完，又道，“这祁家让一个没出阁的小姑娘管家，可不是要闹笑话的。这二小姐胆子也是真大，自己带了人就去明月坊。”

穆廷芳烦躁的挥了挥手，王氏忙止住声音。

好一会儿，慕挺烦才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那就这样吧，你把人好好安排了。问问有没有通音律的，明日郭松过来，安排个人好好服侍下。” 说完，便去了净房，晚上自然是歇在了王氏这里。

王氏忙应诺，自去吩咐不提。

次日一早，穆廷芳想了又想，到底还是按下了不轨之心。不过到底心里还是不爽，后续下聘的事情便往后拖了拖。不曾想，就这几日，不知怎的，心诺带着人去明月坊的事情就传了出去，不过传的却是上门打人，至于为什么打人？

有的说是那老板给虞远送了人，所以虞家说好中秋前下聘却没了动静。

中秋那日，林举人亲自上门请穆廷芳吃酒，到底还是被推了，晚间和郭松等人花酒，提到这个事情，话里话外也是问问，亲事黄了的话，是不是考虑下郭家的女儿。郭家待字闺中的女儿还有六个呢。

穆廷芳看着郭松的嘴一开一合，忽然恶趣味上来，“和他们家联姻，都要正出的。”

郭松拧了拧眉，才道，“笑话，莫不是庶出的就不是我郭某人的女儿不成。两家联姻哪还要论这个！也太浅薄了！”

穆廷芳似笑非笑的看了郭松一眼，郭松一个激灵，心下暗道不好，可转念又想他老穆不也是没有嫡出么。心弦也就不那么紧，“太夫人也是为儿子好，不然传出去说苛待儿子就不好了。要说，也只能怪我老郭几个嫡出女儿出嫁的太早了。”

穆廷芳叹了口气，“说起这个来，我真是替我姐姐抱屈。进了他们老虞家的门，这么些年，心都要操碎了，临了临了，几个孩子的亲事一个都做不得主。就是泥人也有三分性子。”

郭松也叹气，“勋贵人家，规矩大些，也是正常，好在老夫人的几个儿子都孝顺，后福是不尽的。”

“云南到这里千里迢迢，我这趟过来，也是希望他们能和睦。” 穆廷芳幽幽的来了一句。

郭松心底一惊，有一种心底的秘密被看穿的窘迫。

穆廷芳觉得郭松太过油滑，酒过三巡，也就散了，回去的时候正好路过祁家，远远的灯火通明，随口问了句，“怎么这样热闹。”

仆人忙回，“祁家中秋年年大办特办。他们家绵延六代一直分房头不分家，年年中秋、冬至和祁家老祖宗生辰大办，反倒是过年时安静。”

穆廷芳嗤笑，“还不是他们二房的媳妇要过年。”

那仆人嘴也快，“说的是呢，他们家二房代代都是闺女当家，那婆家不吭声是得了好处，可那祁家三房也不吭声。”

穆廷芳今天情绪低落，不免想和人唠叨下转移情绪，“还不是因为规矩是当年的人定下来的。”

那仆人也笑了，“老祖宗定下来的还传男不传女呢，可是您看祁家，一代比一代强，蒸蒸日上，可见老祖宗也不能预知后事了。”

穆廷芳冷笑长叹，想到如今自己膝下只得了一女，族人虎视眈眈，穆家可真是有爵位要继承哟。

想到这里，不免又有些羡慕祁心诺，这姑娘行事够泼辣。谁说女子不如男，还不是没有好好的教导。

让她去和虞二那混不吝的搅和去吧。也让虞二头疼下。

心里头真的放下了，心情也就跟着轻松起来了，转天和林举人商量下聘的事情，那么多的聘礼总不能一直在他那儿堆着。两家商量后，选在了八月十九下聘。下完聘，八月二十六带着窦家三小姐上京成亲。窦家这边是叔叔窦颙之带着送嫁。

这边心念看了聘礼，打趣心诺，“以后也要尊称夫人了。”

心诺没所谓，“夫不夫人的好说，总归是你妹妹。”

心念笑嘻嘻的看着妹妹，“这聘礼一出，最近要下聘的人家都不好意说自己家的聘礼啦。”

心诺撅了噘嘴，一脸坏笑，“你是不是担心窦家被比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