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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列车(578)

芮一禾转过身,她刚刚似乎捕捉到奇怪的声响。那声音包含着无数的讯息,错乱而嘈杂。如房屋装修时发出的噪音,如繁杂吵闹集市里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如千万个孩童齐齐哭闹叫嚷。

哪怕是短促的一声,听到的人都觉头晕目眩。

这声音显然有问题。

芮一禾的目光锁定房间中心的床,她掀开蕾丝床单,单膝跪下,借着左/轮手木仓的光,看向床底。

一只溃烂的手从床下伸出来,差点抓住芮一禾的脚。

她退后一步,淡定的看着床下爬出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溃乱的“人”。随着她的爬行,地板上全是脓水。

“#¥%……”

又是杂乱的呓语。

芮一禾忍着脑子突突的青筋,定定地看着床下的“人”。

她抬起头来,露出一张芮一禾无比熟悉的脸。

尖下巴,神色寡淡。

那是一张和芮一禾一模一样脸。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啊!

286、未知的使者(三)

浑身流脓的“芮禾”, 身上穿的衣服全是泥点,却也能依稀分辨出和芮禾身上穿的长袍是同件,属于光明神殿神职人员的同款圣袍。

“好痛、好痛……快用圣光掠阵为我治疗。”

浑身流脓的“芮禾”说话了。

声音冷清, 状态非常差也能保持镇静。

好像连性格也有相似之处, 还知道圣光掠阵……

芮禾想了想, 依言行事。

圣光落在浑身流脓的“芮禾”身上, 治好她大部分的脓疮。结果“芮禾”的喘息声更加急促,她伸手抓挠脖子。个小小的肉芽从她脖颈处长出来,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成拳头大小,初具五官。

也许是面前有着模样面孔的家伙,脸上痒痒的表情太真实,芮禾莫名也觉得脖子也有些痒, 她摸了摸脖颈,摸到个小小的肉芽。

她的表情僵硬了。

“@#¥%……”

呓语直没有停,并不是从“芮禾”嘴里发出的,源头还在床底。

趴在地上的“芮禾”脖子上的肉瘤几乎长得和脑袋样大了。整个人只能趴在地上,连头都抬不起来。

芮禾不管她, 看向床底深处。

本该只有几个平方的床底延伸出无限的空间。黑暗中,个巨大的肉球缓慢地蠕动着, 球的表面长着无数残肢断臂。

左/轮手木仓的光照亮床底。

肉球朝着光源爬行, 颗颗肉芽吹气球般鼓胀成模样的女人的头, 只是无发无眉, 略显扭曲。

但没人会不认识自己的脸。

芮禾看着肉球上凸出的几十颗脑袋, 几十张和自己模样的脸, 头皮麻了。

“你这么搞让我以后怎么照镜子???”

恐惧谈不上!

她就怕以后对自己脸审美扭曲。

“嘤嘤嘤……”

几十张嘴同时发出笑声,又同时发出哭声,这些哭笑最后汇聚成呓语, 在耳边絮叨呢喃。似有汽车的鸣笛,忽高忽低;似有指甲刮黑板的摩擦声,绵绵密密;似有男女交欢时的喘息,祸人心神;似乎刀斧砍断肢体的声音,狂躁疯癫。

令芮禾在眼睛被污染的同时,精神也受到污染。

她还是维持着半跪着的姿势,尽管脑仁钝疼,意识却是清醒的。呓语也是精神攻击,而在“拍喜”副本中获得的特殊状态【友谊长存】始终保护着她,低于■■级的催眠和精神攻击对她无效。

这呓语大约已超越■■级,用在她身上效果也有限。

因此,芮禾不仅承受住呓语,还从中找到最清晰最高昂的道声音。

这个声音反反复复的诉说着两个词——“科勒河、瓦尔德街。”

芮禾脖子阵剧痛,她从镜子里看到黄豆大小的肉芽变成花生大小,趴在地板上的“芮禾”已经变成长着两个脑袋的怪物。

新长出的脑袋没有眉毛和头发,却想控制身体。

原本的脑袋失去冷静自持,尖叫着让她滚蛋,两个脑袋分别操控着只手,互掐对方的脖子,不会两个脑袋就开始往外吐舌头。

原本的脑袋还能说话,她看向芮禾,哀求道:“帮帮我,我就是你……你帮帮我。”

芮禾:“别胡说!你不是我,我没你这么蠢。”

原本的脑袋:“这是重点吗?”

芮禾点头。

原本的脑袋崩溃尖叫。

新生的脑袋跟着起叫。

叫得芮禾的脖子更疼了。她对着镜子割掉肉芽,发现渗血的伤口还在缓慢地蠕动。她忍痛扒开伤口,用水冲洗后,看到肌肉上附着的白色根须。

她小心翼翼的将根须全部剥离,就在最细扎的最深的根根须被完整的取出时,呓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