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若凌霄(34)

极乐城函公子给予她自由选择的权利，可莲花却愿意闲暇时跟随在公子身边。

莲花本不是他的丫鬟，却依旧恪尽职守。

莲花待在公子身边，总是活泼而又单纯的模样，她只是刻意遮掩了心中的千疮百孔。

其实，函骁是记得的，他却时刻提醒自己这些都是假身份，不必过于在意。

一时间，函骁还未从这戏里戏外的身份调换过来，异宸却更加咄咄逼人，开了口。

“玥凌姑娘衷心护住，却不知这主对姑娘当真有没有三分疼惜？”

异宸的一只魔爪迅速绕过玥凌姑娘的烟纱袭上她的雪脖，并未用力却强迫她仰了头。

一丝冰冷从函骁的脚底涌至顶心，他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异某人在这极乐城只是一介粗人，并非什么公子，偶尔做做生意，也并非干一些伤天害理的勾当。”

异宸原本是魔族大将，魔族战神，他浓郁的剑眉下是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眼，轮廓冷峻，但凡任何人与他对视都能感受到莫名的恐惧。

“你明知，这于我而言，算不了什么。”

函骁沉着面色甩出一句，眸光却不敢与莲花的杏眼相触。

“可叹异某粗鄙，自然不似函公子那般怜香惜玉，不知轻重是常有的事。”

说着，异宸腕处青筋暴起，似有用力。

而可怜的莲花只能用力敲打着异宸的魔爪，却摆不脱脖颈处的桎梏。

最后她只能无助转向她的公子，眼底缀着期待。

“异某做盐商生意是真，正如函公子贵为京城风流才俊，时常光顾风雅楼一般，不知函公子究竟想知道些什么?”

原来异宸早就发觉函骁盯上他了，此一举虽是开门见山，却多多少少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感，为何提及盐商生意？

“呵，既然光明磊落，不知你异宸究竟在害怕什么？”

“哈哈哈，害怕？”异宸乌眉一挑，挑出一阵轻蔑。

他右手将莲花越掐越紧，而函骁却毫无所动，眸光躲躲闪闪的，始终不与莲花对视。

“看来函公子并未把玥凌姑娘放在心上啊！”

接下来，异宸强行将莲花的面纱一扯，玥凌姑娘这般花容月貌堪称绝代佳人。

“好啊，出水芙蓉。既如此，玥姑娘为何不跟了异某？”

异宸的一只魔臂勾搭上莲花的肩，另一只依旧死死掐着她的脖，那力道却又能让她在稀薄的空气中得以喘息。

“函公子以为如何？玥姑娘跟了我，我便告诉你盐商生意究竟有何妙用？”

异宸再次幽深了眸色，叹息之间，嘴边飘出一句：“哎，又或者函公子想要什么？”

“偷天印日呢？”

异宸一怔，面上拂过丝丝乌云，却又转瞬即逝。

“哈哈哈，原来是惦念着宝器，好说好说，本是用来做盐商生意时抵押，现在看来眼前这桩生意更为不错。”

异宸的幽幽目光仍旧徘徊于玥凌精致小巧的五官，一只魔爪仍旧掐着玥凌，令她难以呼吸。

“看来，函公子是真的不在乎你，跟了我吧？”

函骁面色僵冷，这外来的回忆与心中的理智激烈厮杀，他只觉脑中要炸裂了一般。

玥凌姑娘，也就是莲花，面色愈发惨白，却见他的公子冷着脸无动于衷。

她满含绝望的春眸水雾朦胧，公子明明近在眼前，却像是远在咫尺。

慢慢地，一滴清泪淌出眼窝，她嘴角勾起凄然的弧度，卷着无情的嘲讽。

而异宸的厚唇愈靠愈近，几乎贴近莲花的脸庞，奈何莲花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那霸道的力道，那束缚。

“够了！”

函骁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起身抡起拳头过去，却只是打了个空。

异宸竟然化为一缕黑烟？！抽了身。

“你没事吧？”

莲花微微扯了扯凌乱的面纱，泪色渐浓。

“极乐城，函公子，只缘身在此山中。人生如戏，大梦一场又何尝不可？”

这是异宸对函骁最后的嘲讽，千年以前如此，如今换了身份仍旧如此！

异宸离去后，函骁又免不得一番懊悔，他云袖猛然一甩，将桌上的茶杯挥落至地，响声清脆。

“公子...”

莲花水雾朦胧的眼流露着对公子的关心，而公子却是略带鄙夷瞧着她，眸中喷怒。

函骁恼羞成怒：这一切都是假的！她是伶妍不是莲花！异宸不可能拿她如何，可叹自己在与异宸的博弈中，从未赢过！

“你为何要穿得这般轻浮？！还嫌自己不够招蜂引蝶吗？！”

可是，此语一出，函骁立即悔青了肠子，他今日是怎么了？尽说些鬼话！

“对不起莲花，对不起我...”

函骁柔声上前一步，而莲花眼中水光粼粼，泪水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