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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个小作精(50)

作者: 芥城迎 阅读记录

她抓住他上衣的衣摆猛然站起,脱口即是,“贺泗淋,因为我喜欢你。我能想到的人只有你,贺哥哥,就算我很不想承认,可我的心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才是我的依靠。”

“贺哥哥,你不喜欢桃渚儿。”她泪流满面,说着久矣知晓却不肯承认的事实,“所以桃渚儿嫁给谁,和贺哥哥都没关系。”

“明明半年没见到你,夏天听见窗户外草丛里的蟋蟀窸窣叫声会想到你,秋天梧桐叶一片一片落,感物伤情想到你,心疼得厉害。”

她说得很慢,断断续续的、带着些寸心破碎的声音,似乎是为了让贺泗淋怜悯于她——她已经赌上了一切,不能打动贺泗淋,哀伤将缠绕她的有生之日,又或者这本来就是真情流露。

贺泗淋没说话,眼睛盯着邵桃渚,脸上瞧不出一丝惊讶、欣悦或是其他。显然,他并未被她的言辞触动。

她失败了,但她心有不甘。

她忽然伸手揽住了他的脖颈,踮起脚吻住了他的唇瓣。害怕被推开,她死搂着他,大有死在他怀里亦甘之如饴的意味。

“邵桃渚,你疯了。”他把她扯了下来,手背迅速地擦过被她咬得破了皮的唇瓣,斥问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邵桃渚轻轻地笑了,眼睛满是泪水,“贺泗淋,别忘了我。”

若说起邵、贺两家的关系,一个是骠骑大将军,一个是无仪城庶民,应该八杆子也打不着一块去。

巧就巧在,骠骑大将军府和贺家比邻。贺家有棵百年老梅树,大将军府后院有棵老得不行的桃花树。邵桃渚十一二岁时,丫鬟大清早来扫后院,发现梅花树竟然在一夜之间变了模样。

乌黑的树干将倾不倾得歪斜着,光秃的枝桠长得能够到隔壁足隔了三尺的贺家的围墙上,比原来那棵大上许多,也更显老态。

丫鬟手中扫帚“哐啷——”一声砸在地上,随之响起更尖利的尖叫声。那个风雨过后的翌日清晨,半个骠骑将军府的人都被吸引到了后院。

老院公胡子全白,背佝偻得像老龟壳,“小人还像九小姐那么大时听乡中老人说,不管什么东西老而不死则成精。这梅花树在本宅邸修成时就种下了,比小人年纪还得大上一倍哩。”

哦,是梅花树太老了,成精了才一夜之间变了样子。

掌勺的胖厨子却有不同看法,向将军府主母卢夫人作个揖便道:“昨夜无仪城下了好大一场雨,打雷又闪电的,小人睡着睡着听见一记惊雷,好像正打在我们后院里。”

胖厨子的声音陡然变虚,“这老梅树可能被雷劈了一下,渡过劫化形了。”

后院里的奴仆闻言议论纷纷,听人讲过的妖邪怪异之事都献宝似的挖出来讲给旁边人听。

天晴时给花草浇水,天阴时打扫□□的张公这时也闲不下来。

“我以前听那些上了年纪的人说,他爷爷还是他太公那辈的同村人天快黑时侯在山路上走,迎面碰到另一个村里人和他打招呼。”

旁边的年轻仆役很快地问,“然后呢?”

“他当时没感觉哪里奇怪,到了山下才想起来那个和他打招呼的人死了好久。”所述略显诡异,张公语气中却带些亢奋,声调短促地上扬了一字,“嗬——他想起来背后直窜冷汗,腿都软了。”

由此可见,男人虽然对女人们凑在一块儿说长道短嗤之以鼻,但是老少爷们儿听这些和讲这些有的没的的兴趣和热情,并不见得比三姑六婆少个一丝半点。

这撮人讲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诡闻,另一撮人表情扮演着严肃,舌头发自天性地辛勤弹动。

“这梅花树挨个雷就化形了,”腰粗手粗的帮厨戳了戳旁边四十来岁的养娘,“你说该不会是真成精了吧。”

“谁知道呢,不是说什么精怪要修炼化形都是要渡雷劫的嘛。”养娘手遮住嘴,好像这样别人就真听不见了。

帮厨配合地将脸贴近,也用手遮住了嘴,“那可怎么办,万一它真的过了昨晚雷劫变成妖精了。”

她忽然一激动,“这梅花妖精也是妖精呐,说不定会吃人的呐!”

经由这两人似乎确有其事般那么一聊,本来没影的事儿都好像让好几人目睹过。骠骑将军府后园长着的,正是害人的梅花精。

“够了,”被奴仆簇拥在中间的少妇突然喝道,“从现在开始,和这棵梅花树有关的一切都不准再提了,当面不行,背地里也不行。”

“谁再敢议论这棵梅花树,或是把半点消息放出骠骑将军府的,让我晓得了,通通拉下去打五十大板。”她的身材依旧纤细,面目还如二十出头般姣好,威严仪态却令人不得不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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