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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同人)大宋小吏(15)+番外

云雁回婉拒道:“我家就两间房,我妹妹和我娘睡一间,我和我弟弟睡一间,你来了要么只能跟贝贝一起睡了。我看,你在了然法师那里睡倒是可行,反正你给他送了冰,倒是不会热。”

赵允初难掩失望,“好吧。”

因答应了做凉粉,云雁回算算时间,跑去把晒干了的薜荔果籽收了。这薜荔果要做凉粉,摘回来首先要切开,把籽掏出来晒干了。

用纱布把淡黄色的果籽装起来,浸在一盆干净的井水里用力挤,就能挤出一些胶质。

赵允初看了便来帮忙,洗了手一起挤薜荔果籽。挤好了之后,便吊到井里冰镇着,加快凝结,同时也会使其十分冰凉爽口,和现代的凉粉差不多。

这种吃食,早在唐代就已经普及,几乎家家都会,且一直延续到了现代,在云雁回小时候那会儿都还有人摘了制作,步骤与千年前的一模一样。其中也有关窍,新手掌握不好,就凝结不成了。

镇好凉粉后,云雁回又去找薄荷叶。

薄荷不需要特别种植,寺里很多地方都有野薄荷,这东西很好长,繁殖能力也好,随便就能长一大片。新鲜薄荷叶含在嘴里就有一股清凉味儿,倍儿提神。还可以晒干了,泡水喝,也很消暑。

云雁回割了一大把野薄荷回来,捣出汁来,滤干净了,也镇到井里去。

糖水就不必冰镇了,红糖熬化了,放凉就是。

……

晚上,和尚们做完晚课,便一起坐在院子里等消夜吃。早晚念经做功课,其他时间还要训练,这段时间的确是挺累的。

云雁回把凉粉提上来,这时候早已凝结成了透明的胶质,晶莹剔透,十分可爱。

把碗都端出来,每碗里面先倒一些糖水,再洒点薄荷汁,然后用勺子将凉粉舀到碗里。和尚们一人拿一碗,一口吃下去,只觉得满嘴清凉甜爽。

凉粉的口感嫩滑冰凉,再加上甜甜的糖水和清凉的薄荷味,把全身的暑气都散发出来了,只觉得从肚子往外的散发着凉气。

这时候派个腿脚快的,到寺里的瓜田里和看守的师兄说一声,摘些甜瓜来吃,更是锦上添花。

赵允初还是头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格外新鲜,跟着一起吃凉粉,只是吃了一半就被云雁回拦下,不许他再吃了,怕小孩子吃多了凉物生病。

和尚们敞开衣襟吹风,对云雁回说:“雁哥儿,你说咱们出去讲经,真的能成功吗?”

“当然可以,”云雁回笃定地道,“而且肯定会带起汴京风潮的。”

“若真是这样,也算这段时间的辛苦没白费了。”惠字辈的师兄悠悠叹了一声。

知了在不停鸣叫,夜空中星河璀璨,整个城市还处于喧闹之中,尤其是他们身处的大相国寺一带。晚市灯火通明,仿若一个不夜城。

冷饮、瓜果、夜风,三伏天的东京不太热。

第19章 勾栏首秀

惠乃与惠炳师兄,一个是猫奴,一个是狗奴,掐得风生水起,偏偏云雁回在考察再三后,决定叫他们做一对搭档,一起讲经。

这真是叫人痛不欲生,二人都觉得云雁回小孩子胡闹,不就是他们贬了他家的狗熊吗?

然而了然坚定不移地认为要听云雁回的,也支持把惠乃和惠炳配作一对,日日排练,因此惹了不少笑话,人人都说是一对欢喜冤家。

如此到了近日,一算时日差不多了,寺里便联络了汴梁最大的瓦舍朱家桥瓦子。

这瓦子老板也懵了,和尚要表演?还是大相国寺的和尚?这是安排还是不安排呢?

按照大相国寺的说话,他们的僧人是要去讲经。

虽然说佛教流行于大宋,可是大家来瓦舍是找乐子的,你在那嘚吧嘚地说佛经,真的会有人喜欢听吗?

即便是唐时的俗讲,娱乐性也不一定有现在瓦舍中说诨话的高,请神容易送神难,万一和尚们到瓦舍里,冷了场,那岂不是赶客,坏了他们瓦舍的名声?

这老板纠结再三,斗胆向大相国寺提出了一个要求,要先看一段表演,然后判断能否接纳。

这年头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老板这样要求,云雁回也答应了,倒不怕他泄密。那老板来看了一场排练后,便觉得水平在平均值之上,更有其独特新颖之处,便果断点头同意大相国寺的僧人入瓦舍讲经了。

……

对于汴梁百姓来说,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许多人闲来无事,便去瓦舍外看看今日的招子。招子上会写着今日瓦子里有哪些人或团体,表演些什么样的节目。

如此,百姓便心中有数了。

一开张,朱家桥瓦子便更新了招子,第一行是醒目的朱字,明白地告诉大家今日有重磅新节目,表演者:大相国寺僧众,表演内容:说经。

朱家桥瓦子里面有十几座勾栏,最多能同时容纳上千人同时观看表演,而其几乎是日日爆满,不分晴雨。

汴梁的百姓见多了各式各样的艺人,也和各式各样的人物一起观赏过表演,但就是没有看过和尚走到棚子里,要给大家来说上一段,这样的搭配可够新鲜的。

民众接连鱼贯而入,瓦舍渐渐爆满。

到了黄金时期,其中一座勾栏,便将迎来大相国寺僧人的首秀了。

瓦子中的戏台用栏杆围起来,因此叫做勾栏,与现代所看到的舞台差别不大,有幕布隔着前后台,上下场通道连接两头供演员出入,被称作“鬼门道”。

戏房,也就是后台,惠乃和惠炳站在那儿活动手脚,准备上场。其实他们演的这段并不一定需要两个人,一个人也可演,只是云雁回怕第一次大家紧张,这才都让一对对上。

二人多少是有些紧张的,听着前面的动静,忽然被云雁回扯了扯衣服,连忙低头看去,“怎么了,雁哥儿?”

因为非常重视此事,了然也来了,就坐在一旁喝茶。

云雁回看了一眼了然,小声说道:“待会儿,把你们开场几个段子里面的人物名字都换了。”

“换了,换成什么?”惠乃和惠炳听着云雁回道来,眼睛慢慢睁大了,搓着手嘿嘿笑,“这,这真的好吗?”

“都是为了弘法,法师一定会理解的。”云雁回说道。

他告诉惠乃二人,所有段子里的和尚角色,都临时换成了然。之前了然老盯着排练,所以他从没说过,但是在他心里,用了然的名字,效果才最好!

了然在汴梁,好歹也是有一定知名度的,这样能让观众一下子有代入感,更快地进入故事氛围,利于舞台新人们与观众拉近距离。

不过在惠乃和惠炳看来,只以为云雁回是在恶作剧,而他们两个,刚好也很有娱乐精神,很不介意这样做呢……

……

锣响三声,两名身着僧衣的青年僧人从鬼门道一前一后走出来,向大家合十为礼,立刻引来一阵喝彩,许多其他勾栏前的观众听到消息也挤到这边来,想看看和尚要说什么。

“各位施主,小僧惠乃(小僧惠炳),来自大相国寺。”惠乃落落大方地给大家问好,倒是不会畏惧被这么多人看,在寺里做法事人更多呢。

“大相国寺大家应该都知道,非常有名,出了很多法师高僧,像我们方丈,还比如我们二人的师伯了然禅师。”

观众纷纷点头,没错啊,了然大家认识的,一个好和尚,医术也高明,每次疫症都是他代表大相国寺带着僧人们医治发药,见过了然的人脑海中也立刻浮现起了他的面容。

后台的了然听到这里,还以为是临场发挥的举例子。

惠炳:“大相国寺的元宵灯会大家也应该都参加过,那场面,万灯齐亮,照得整个汴京都煌煌如昼了。不过今年元宵灯会,我们了然师伯就遇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惠乃:“不错啊,可能大家都不知道,那日有位女施主来看灯,遇到了然师伯,竟拦住他问,这寺中这么多盏花灯,哪盏最明亮。”

说到这里,听客已经被勾起了兴趣,在心中暗想回忆,会是哪盏灯亮。

后台,了然一脸懵逼,“???”

惠炳:“我师伯是什么人?眼睛不眨一下,当即便回道:佛殿上灯最明。”

惠乃:“女施主又逼问:佛灯在佛前,心灯在何处?”

惠炳:“了然师伯便说:老衲不用看他灯,自有灵先一点明。照天照地,天地俱明。”

台下便响起了几声叫好,众人听得有了些精神,不知接下来如何打机锋。

惠乃模仿着女施主咄咄逼人的口气:“能照天地,能照万姓否?天地俱明,众人能明否?”

众人屏息听回答,却听惠炳松散地一迭声回答:“可以可以可以。”像极了老和尚,又略带夸张,登时响起一阵轻笑。

这也是惠炳的临场发挥,惠乃好险没笑场,又问道:“照见几个人了?”

到这里,已经了无痕迹地转变为模仿了,前面还要加个“师伯回答”之类。

惠炳:“照见一个,半个。”

惠乃:“一个是谁,半个是谁?”

惠炳:“一个是我,半个是你。”

惠乃:“借吾师法座来,与你讲法。”

惠炳一扬手:“你且去寻个汉子来!”

所有人都以为最后都是犀利的机锋,谁知道惠炳最后说了句诨话,而且又恰到好处,再一想是和尚说出来的,顿时笑得肚皮也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