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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同人)大宋小吏(12)+番外

云雁回只是随手尝试做了份零食,这玩意儿成本高,胡商都不去卖,他自然更没想过。

只是赵允初过了几日,又出现在了大相国寺,来找云雁回了。

因那日他带回去几个酥油泡螺儿,汴京人本就好甜食,王妃吃了也很是喜欢,便叫府里的厨子也去做,可是厨子哪里知道做这个。问过了赵允初,方知道是了然法师的弟子从胡人那里学来的。

如今朝廷中是官家年幼,太后主政,极为忌惮这些年富力强的王爷。赵允初之父前不久干脆称病缩在府内了,就是怕被猜疑有夺位之心。

在这种情况下,王妃不便张狂地大肆寻找会做酥油泡螺儿的胡商,于是索性叫儿子再去一趟大相国寺,带上府里的厨子,向了然的弟子求取食谱。

赵允初还带了王妃给的三十贯钱来,当做学费。

云雁回感叹于贵族的大手笔,又觉受之有愧。虽说教他的胡商没说过不准教给别人,但是换钱又是另一回事了,更何况他和赵允初还算是熟人。

赵允初还想把三十贯留给他,但是云雁回坚持不收,他也没办法,只得道:“那这样吧,日后我家里做酥油泡螺儿,便给你和了然法师送些来,若有剩的奶也送来,给你喂熊。”

云雁回极为高兴,贝贝整天闹着要奶喝呢,没有奶,就满地打滚,抱着人的腿不让走,一直发出唧唧的声音,听的人好不忍。可是要他常常供应,又供不起。

“这样挺好的,但是你送几回就罢了。”他觉得很有必要强调这一点,否则以赵允初的实诚,很有可能一送就是三五年,那不比三十贯还贵价?

赵允初家的厨子带了好些器具来,包括奶、糖等原料,云雁回便手把手带其做了一回,将各个关节处,尤其是拣泡螺儿时的时间把握给他说清楚了。

人家厨子不愧是专业的,一下子学会不说,更是举一反三,就在这儿做了高配版的酥油泡螺儿。

上次云雁回才想没有色素什么的,这位厨子倒是带了,什么颜色都有,都是纯天然的,非但做出了带色的泡螺儿,还有双色的、三色的。也就是掺了不同的色素,装在容器里同时挤成形。

表面还可以如云雁回一样放上些水果,又或是洒些酥皮之类的。

云雁回还用掺了红曲色素的挤了个空心桃心出来,难得的是拣出来形状也没坏掉,只是大家都不理解他这是做的什么。云雁回感慨,你们要是现代女生该多开心啊。

最后,赵允初家的厨子在这里学会了酥油泡螺儿,实验了一大堆各种样子口味,离开的时候都没带上,便宜了云雁回他们,自家吃都吃不完,还送给了邻居和了然。

后来没过多久,酥油泡螺儿又从王府流传到了整个汴梁的贵族阶层,云雁回也算是推进了酥油泡螺儿在北宋的普及了。

借着酥油泡螺儿和牛奶,赵允初又很是往大相国寺跑了几趟,云雁回拿人手短,便不太好意思像以前那样门都不应了。

这日赵允初抱了一罐牛奶来,还没有走到门口,就有一道黑白色的身影扑了过来,结结实实抱住了他的小腿,正是云贝贝。

因为赵允初每次来都伴随着牛奶,贝贝已经记住他了。

赵允初挣脱不开,不知它怎么被放出来了,拖着一条被抱住的腿,半残一样挪动了几步,“师兄,师兄救我!”

第15章 掐羊子

赵允初欲哭无泪之际,这时里头云雁回听到声响,探头来看,看是赵允初抱着罐子,便打招呼,“师弟来了。”

赵允初羞涩地道:“师兄,恰好今日来寺里,顺道看你,给贝贝带些奶。那个……你能不能把它弄开?”

“哈哈,我只是进去拿点东西,来,我把它抱回去。”云雁回跟赵允初一起合力把贝贝撕了下来,放回篱墙里,又倒了奶给它。

“感激,你要把它惯坏了,这家伙该断奶了。”云雁回抓了抓头,“今日没法招呼你,我要上山采药去。”

“采药做什么,谁病了?”

“我娘偶感风寒,法师给写了个方子,有两味药恰好没了,我去采来。”云雁回回身把药篓子展示给他看,以示自己没在骗人。

没办法,云雁回前科太多了,赵允初看了看,说道:“雁哥儿,我陪你一起去吧。”

“可别,”云雁回打量了一下周围,“法师跟我说你家都派了人暗中跟着你的,一看我把你领山上去,还不撕了我?”

赵允初也知是这么个理,只得道:“那我叫一个人帮你采药,你留下来陪我吧。”

“……”云雁回看了一眼背篓,一边递出去一边道,“那怎么好意思呢……”

赵允初立刻唤来人,叫云雁回报了药名,让识得的人去采了,他自己则和云雁回坐在台阶上聊天。

云雁回一边撸熊猫一边道:“师弟,你老往寺里跑,以后是不是想做和尚?你若是做了和尚,肯定得专门给你修个寺吧?”

“如今不让随便修新寺,或叫我做大相国寺的方丈也有可能呢?”赵允初也顺着畅想了一下,“但是我娘是不肯我出家的。”

“哪有当娘的愿意儿子出家的,若做和尚,肯定要做个好和尚,否则没有意义。但是像了然法师那样的和尚,多辛苦。”云雁回说道。

这年头完全守戒律清规,钻研佛法的和尚不多了,了然之所以在寺里地位高,那也正是因为他是真正的法师。不正经和尚虽多,一个寺的核心还得是真和尚。

赵允初也叹了口气,歪头靠在云雁回肩膀上了。

“哎呀男孩子不要腻腻歪歪的,”云雁回把他给抖开了,“像什么样。”

赵允初委屈得很,因为雁哥儿太双标了,他们家小宝也只小了两岁而已,还叫他背来抱去的,他不过是靠一下肩膀,就被嫌弃得要死。

云雁回不但双标,还拔X无情,奶留下,药放着,人就可以走了。把赵允初赶回了然那里,他便给郑苹熬药。

郑苹这两年身体渐渐没以前那么好了,还是因为云大郎死后哀恸伤身,所以云雁回一直积极预防时疫,免得在这个医疗技术不发达的年代让他妈因为小病就怎么着了。

只是这次开的方子,郑苹喝过几贴后还不大见好,干脆请假休息几天,谁知身上反而起了红肿。

云雁回一看,连脖子上都有了,怎么瞧都是淋巴结肿起来了,连忙再叫了然看。

了然想了半天,叫郑苹不可再做针线了。

郑苹没说什么,云雁回都不解了。了然告诉他,郑苹非但是亡夫后哀恸过度,之后一直未曾释然,否则身体早该调理好了。

平日里看着正常得很,除了特殊时日感怀,似乎不见伤感,但实则是将哀思寄托在针线上,缂丝的时候将情感投入进去,故此这几年作品越来越精美。

了然原本没想通这一点,这次是上门诊治,看到郑苹做了一半的作品才明白过来的。

云雁回哪里知道还有这出,五年过去,他还以为郑苹早放下了,要不是他年纪小不方便开口,都想劝郑苹找个好人再嫁算了。

听了然这么说,连忙把缂丝工具都收了起来。

“这红肿怎么办呢,您再开个方子吧?”云雁回看着那挺吓人的。

“这是你娘郁结的哀思凝结而成,我也无可奈何,吃药是散发不出去的。”了然说道。

什么鬼,明明就是病,淋巴结肿大啊,这几年郑苹容易感染风寒,难不成是免疫系统出问题了?这倒又和了然的话对上了,说到底还是心情影响了。

云雁回越想越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导郑苹。

郑苹却苦笑一声,“多谢法师了,我明日找人掐羊子吧。”

了然点头道:“绣巷就有南蛮婆子,他们对此类病症还是有一点手段的,倒是试试。”

“掐羊子?什么意思?”云雁回一头雾水,羊子他知道,百姓管淋巴结就叫羊子,但是掐羊子是个什么,他就不懂了。

此事郑苹也解释不清,反正明日也是要把云雁回带上的,如今云雁回的意见在家里还是有一定重量的。

——

云雁回跟着郑苹去绣巷,进了条窄缝里搭的屋子,那里面堂屋里便坐着一个老婆婆,身上穿得是蛮族服饰。

所谓南蛮,就是这时候的苗族,汴梁里为数不多,但是近年也有点存在感了,主要是闻名于他们特别的歌舞,曾获得不少追捧。不过又很矛盾的,歧视苗族,挺分裂的。

郑苹和老婆婆打了个招呼,开口和她交流。

然而云雁回听了两句就发现自己根本听不懂,他惊讶地看着郑苹,好几年了,他完全不知道郑苹还会说苗族话。

老婆婆与郑苹交谈了几句,就用生硬的汉语让她坐下来。

云雁回连忙跟着蹲到旁边去。

他看到那老婆婆瞥了自己一眼,也没说什么,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放到了郑苹的脖子上,一边掐她的淋巴结,一边念念有词。

云雁回竖起耳朵听了半天,才听懂她说的是:“掐羊公,掐羊婆,掐死了羊子活了羊婆……”

如此掐了十二遍,方停下手来,老婆婆去端了杯茶水来给郑苹喝。

云雁回盯着郑苹的脖子看,但是没觉得有好转啊,他纠结了起来,这根本就是封建迷信吧,掐掐脖子念念顺口溜怎么可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