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仪天下(117)

按照事先商定的规则，至会猎结束时，双方互有胜负，不相上下，彼此皆大欢喜。

“大开眼界，真是大开眼界啊！”晚宴之上，博尔泰由衷赞叹道：“原以为我塞拉族人骁勇善战，军容队列虽不如贵部，但较真起来定不会落后。没想到真个比试起来，你们三百人竟然能和我们八百人比个不相上下！”

“族长谦让了！”青鸾笑吟吟地说道：“我们算是讨了巧，此次会猎事先设定了规矩，假如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地比起来，塞拉勇士个个身手矫健，英勇善战，我们未必能有胜算。”

“能得到阿斯玛大人的夸赞，是我塞拉族全体勇士的荣幸！”博尔泰对青鸾的话很是受用：“只是塞拉族长期居住于深山密林，确是没有更多机会去检验勇士们的身手。”

青鸾一听，与凌风对视了一眼，心知这就要开始聊到正题了。

“战争并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阿斯玛部落永远在此享受和平安宁的生活。”青鸾拿捏着分寸说道：“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代钦和木图哈这两个逆贼，迟早会对我们动手。塞拉族和我们不同，你们有山林作为天然屏障，与世无争也是不错的选择。”

“阿斯玛大人言之有理。”博尔泰肃然道：“只是我塞拉族人祖祖辈辈历代居于草原，自从草原一统之后，王庭以强大武力对我族攻伐不止，为远离战乱，我族方才迁于山林，避于一隅之地。”

博尔泰看了凌风一眼，又道：“山林之间虽平安幽静，与世无争，却也贫瘠艰苦，我族历代先祖，皆以重返草原为毕生之愿。只是势单力孤，本以为趁着此番草原内乱，或可实现夙愿，没想到单于和阿斯玛大人皆是如此年轻有为，阿斯玛部落虽小，却已颇具逐鹿草原之气象。”

博尔泰说到此处，便停住不再继续，而是注视着凌风，等着他接话。

“承蒙族长高看。不瞒您说，自阿斯玛大人建立部落一来，我们一直致力于解救草原苍生，推翻王庭统治，建立大同之世，只是王庭势大，现今木图哈和代钦二人虽已反目，但依然非我一部之力可以抗衡。”凌风停下来看了看青鸾，青鸾轻轻点了点头。

凌风会意，继续对博尔泰说道：“塞拉族既有复出山林之意，可有与我结盟、共同讨伐王庭之心？”

“讨伐王庭？”博尔泰沉思了片刻，问道：“其胜率几何？”

青鸾扬了扬眉毛，接过话来：“实不相瞒，我部有披甲之士二万，其中精锐者万余，名曰狼骑，专司外出征战。王庭全盛之时虽坐拥控弦之士十余万，只是自从两年前南侵大夏无功而返后，又接连陷入内耗，如今木图哈和代钦所能用之兵也就在各自二三万之间，相差并不悬殊。”

“此外，”青鸾接着说道：“我与大夏已于两年前缔结盟约，在得到兵甲铁器援助的同时，也为其打造了一支二万人的铁骑，随时可挥师北上，与我呼应。”

“大夏？”博尔泰眼睛一亮：“如有大夏作为盟友，的确胜算大增。”

“因此，即便没有塞拉族的参与，我部逐鹿草原也是游刃有余。”青鸾继续说道：“族长为人豪爽，我也无须遮掩，此次邀请族长前来，只是希望缔结和平之约，在我部攻伐王庭之时，不虞有后顾之忧耳。”

“阿斯玛大人此言差矣！”博尔泰当然不会甘于偏安一隅，当即说道：“如果你当我塞拉族是朋友，那么就让我们并肩作战。如果你看不起我们塞拉族，那我们就靠自己的本事去打下属于自己的地盘！”

“呵呵，族长言重了！”青鸾笑道：“我们当然是朋友！不知塞拉族能派遣多少勇士出山？”

“五千！”博尔泰说道，又补充了一句：“我族男丁皆好勇善斗，只是兵器和马匹实在有限，不然还可凑出更多。”

“哦？”青鸾饶有兴趣地问道：“塞拉族出山后，族长想在草原何处安置族人？”

“这个……”博尔泰想了想，说道：“实不相瞒，原本是看中了贵部所在之地，现今既已为贵部所有，我们另觅安身之地便是。”

“一万！”青鸾说道：“我需要塞拉族提供一万勇士与我狼骑并肩作战，不足的兵甲马匹由我提供。作为回报，阿斯玛部落和塞拉族人将不分彼此，草原之上，你们随处可居，如何？”

“这不可能！”托娅闻言大惊，失声说道：“若是凑一万人出来，我族男丁便几近抽空，战场刀兵无眼，一旦有失，岂不是断我塞拉血脉？”

“确如托娅所言。”博尔泰亦是面有难色：“凑足万人虽可，但恐伤及我族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