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仪天下(104)

凌风正待向王虎继续说下去，却又被王虎打断道：“密使且慢，这位阿斯玛大人的话我已听明白。”

王虎向青鸾拱了拱手：“目前夏胡交兵，你是胡人统领，我是夏军校尉，我并无对你恭敬之必要，亦非我守城之职责。密使既带你入关，自有其用处，只是我既非军中大将，亦非朝中大臣，只负责守城，不负责接待来使。”

说完又对凌风说道：“密使勿怪，正如我刚才所言，你们二人无须与我多言，我这就遣人护送你们前往平阳关，交由右军将军大人定夺。”

凌风看了看青鸾，青鸾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如此便有劳校尉大人了。”凌风见青鸾首肯，便向王虎拱了拱手，答应了下来。

青鸾再次看了王虎一眼，心想：此人看来性子颇直，很容易得罪人，想必是哪个家族中混不下去的，被打发到这里来守边。

王虎办事倒也雷厉风行得很，立即就派了一支二十来人的小队，一路护送凌风和青鸾二人往平阳关去。

从剑岭去往平阳约需两日路程，青鸾和凌风虽骑着马，但护送的士卒却是步行，加之并不急着赶路，因此一路上聊天侃地，也是逍遥自在得很。

到了傍晚扎营时，青鸾和凌风与护送的士卒之间已经熟络了不少。

“你们这王虎校尉，看上去颇有贵族世家的风范？”青鸾坐在火堆旁，貌似不经意地问起坐在对面的小队统领。

“您的眼睛可真厉害，王虎大人来自大夏王城，据说世代在王城为官。”那统领带着颇为神秘的表情答道，看来平日里戍守边关闲得无聊，没少扒顶头上司的八卦。

“哦，这是豪门世家到边关来攒军功对么？”青鸾故作好奇地压低嗓门问道。

“非也非也。”统领咬了一口干粮，边嚼边说：“王虎校尉和其他的世家不同，据说，他是一心想来边塞，为此还跟家族长辈闹得很不愉快。”

“为了到边塞来，现成的爵位他都不要，族长一气之下，直接将其从族谱除名了。”统领继续侃道：“谁知到了玄武之后，大将军顾忌他的世家背景，原本只想让他跟在中军帐前历练两年就安然送回王城，可王虎校尉死活不肯，于是只得把他放在平阳关这种战事相对较少的边塞。据说，这次没能参与石原之战，我们这位统领心里郁闷得紧呢。”

“石原之战？”凌风闻言，立时紧张起来，他只知雁岭关被攻破，随后不久虽然木图哈和代钦先后回师，可凌风和青鸾却依然对玄武境内的战事一无所知。

“战事结果如何？”凌风急忙问道，青鸾也在一旁竖起了耳朵。

第六十九章 一波三折

“幸好苍雷将军复出，率领万余残兵坚守石原，硬生生抗住了胡人连番攻击。直至退兵，胡人也未曾撼动石原分毫。”铁头说道：“看着长驱直入的胡人在城下束手无策，感觉一定很好，难怪王虎校尉会心痒。”

凌风听他这么说，心里稍安下来：“如此说来，胡人虽攻破雁岭关，却也止步于石原城下，也算还好。”

“也算还好？”铁头奇怪地看了凌风一眼。

“怎么？”凌风奇道。

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青鸾突然问道：“苍雷将军因何复出？为何石原城只有万余残兵？”

青鸾的胡人部落首领身份只有王虎知晓，这支护卫小队均以为她和凌风都是夏人，故对她的提问并不觉奇怪。

凌风听青鸾这么一问，这才反应过来，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里，不安地瞧着铁头。

对方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声，并未作答。

凌风和青鸾对视了一眼，心里的不安愈发浓烈了。

“究竟是何缘故？”凌风急切追问道。

“胡人攻下雁岭关后，大将军集结大军在石原城北面的荒原与胡人决战。”铁头看了他俩一眼，情绪低落地说道：“左军将军玄霜，右军将军紫电，大将军之子、骁骑校尉武青城，皆尽战死，三军几近全军覆没，大将军吐血昏迷，情急之下，苍雷将军复出，暂执大将军印，直至胡人退去……”

“什么？”凌风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玄霜……紫电……还有青城大哥……”凌风怔怔地愣在那里，喃喃道：“义父竟也……”

铁头没听清凌风说些什么，只见他面色有异，便问了一声：“这位兄弟怎么了？”

“没事，他素来敬仰边军将领，刚才听得这些噩耗，怕是一时不敢相信吧。”青鸾在一旁替凌风解释道，心里也是唏嘘不已。武青城算是她堂兄，最后一次见面正是他和凌风在水里接力将自己救出，没想到竟战死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