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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飞梦(36)

趙天蘅不会功夫,缓了半天才能说出话,他边陲胸口顺气,边指了指悠悠,“你相公还是没改小时候粗口骂人的毛病,回头你要好好教导!”

众人正议论纷纷,山道上急掠来一个五短三粗的身影,红的袈裟在日光下分外惹眼,赶路嘴巴还不闲,“程少主息怒——程少主息怒——”

趙天蘅垫脚手搭凉棚,问不停哆嗦的瘦和尚,“那个穿袈裟的球就是你们的方丈仁通大师啊?”

瘦和尚不答,仁通大师已经赶到近前,圆溜溜的眼睛一转,又笑咪咪地细瞧程跃然一行人,瘦和尚赶着过来凑到他耳边详细说详情,被他抬手一栏,显然早就看明白了,他留着雪白的胡须,团头团脑,面相甚是慈和,悠悠细细瞧看,真不敢相信他就是精明市侩的贪财方丈,“程少主一向可好?”他若无其事笑的坦然,不给程跃然说话的机会,他笑的更开,看着悠悠说,“这就是程少主的新婚妻子,哎呀,都不能叫悠悠少主了,的叫声程少夫人,早就听竺大宗师说起悠悠少主漂亮可爱,今日一见才晓得,竺大宗师还真是个太过谦虚的人。”悠悠被他夸得心里美滋滋的,脸上也藏不住笑,他又瞧趙天蘅,趙天蘅倒是非常自动自发,一指程跃然很直白的说,“我是他大舅子,我姓趙。”

仁通眼珠骨碌转了转,“哦——你就是天工神手的爱徒,趙天蘅赵公子。”

趙天蘅咧嘴笑,“行啊,老和尚,怪不得你能赚这么多钱,有点儿道行,不过你瞧——”他推着仁通的肩膀把他转向程跃然的方向,指着程跃然的冷脸,“他老婆很吃你这套,都笑开花了,他可不那么好哄,程少主的脾气你也知道,自求多福把。”

仁通脸上的肉抖了抖,“趙公子就会说笑,程少主与老衲也是熟识的老友了。”

趙天蘅点头,“嗯,不熟识也当不成你的克星。”

程跃然不想让他们继续胡扯,双眉冷冷一挑,对仁通说,“老规矩。”

仁通很是识相,叫瘦和尚把两千五百两银票拿出来,在点出五千两,厚厚一叠双手捧给程跃然,笑着说,“双倍返利,少主查收。”

程跃然不接,用眼角漂着他,哼了一声,“你说,我这驴要怎么收费?”

仁通摸着胡子瞧了驴子几眼,“马匹一百两,程少主的驴,应给比别人的马还金贵,算一百五十两。’

程跃然冷笑,就着她的手里翻了翻银票,扯出一掌三百两的,扔给瘦和尚,其余的无比自然的踹进自己怀里,“账目要清楚,我也不是占便宜的人。”

这回轮到仁通嘴角抽搐,但还是一脸笑容地为他们引路上山。

趙天蘅摇了摇头,很羡慕地对悠悠说,“你找了个好相公,比仁通敛财的手法还阴损,还缺德,你这辈子不愁富贵豪奢了。”程跃然假装没听到,仁通却点着头转回身,很赞同地看趙天蘅。

悠悠不高兴了,又一时想不到反驳的话,只好翻着眼睛嚷嚷着,“胡说。”

趙天蘅不急着走,摸了摸停在山口的驴,很慈善地对着负责牵驴上山的和尚说,“你要照顾好程少主这头驴。”

程跃然当然听得懂他的暗讽,脸色暴戾地扭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饱含威胁的意味。

趙天蘅有些怕了,啦悠悠袖子,怯怯地宣布,“欺负大舅子必遭天谴。”

程跃然哼了一声,用眼睛充分表达了迟早宰了他的意图。

竺连城等一行人住在千佛寺最好最幽静的院落,仁通还派了僧人把守要道,外人不能打扰,安排的十分周密,程跃然一路上走来看在眼里,表情缓和了很多。

小夫妻远行回来,照例要给竺连城行大礼,悠悠总觉得师祖有哪里不对劲,程跃然显然也发现了,扣完头并没立刻起身,而是看向坐在一旁的裴钧武,裴钧武请叹了口气,“你们外出的这段时间,师父生了场大病。”

悠悠大惊失色,从地上跳起来扑到师祖的坐塌边,拦住竺连城的胳膊细细端详她的脸色,“师祖,你得了什么病,好了吗?”

竺连城安抚地苦笑,“早好了,悠悠不用担心。”

悠悠发觉她的胳膊在轻微的颤抖,无法置信地凝视细看,果然,竺连城的手抖的非常明显,如同寻常老人中风后的病状,“这……”悠悠膛目结舌,虽然她医道只学了毛皮,但也深知怪异,中风事风邪侵入筋脉,内功精深如师祖,筋脉早已带了内息自保,无论如何不可能患上中风。

趙天蘅也皱眉看了半天,挠着头,十分不解地说,“难道是中毒?”

李云瞬摇头,“师父和钧武闭关了半个月,确定并无中毒迹象,师父医术了得,应该不会判断错误。”

趙天蘅也摇头,“自古医者不能自医,放眼中原,医术造诣能在竺爷爷之上的,也就剩个戚于夏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去请他来,我师父也正在他那里,别人请不动她,我去准成。”

悠悠哽咽着连连点头,催促道,“快去,快去!”

竺连城淡笑摇头,“先不急,五日后就是和西夏国师的比武,此刻请戚先生来,难免引起众人不必要的猜疑,我的病情已经稳定,等此事过了再说。”

程跃然看了眼裴钧武,“那比武……”

竺连城笑笑,“就让钧武代我迎战把。”

趙天蘅点头赞同,“慧珠按年纪辈分向您请战就是有点儿自不量力,裴大侠出战正好。”

一只侍立在竺连城身边的李佑迦表情终于有了改变,眉头紧紧皱起,歉疚地说,“师父,师兄,我可以和慧珠说……”

竺连城抬手打断他的话,“佑迦,此事已定,你不必过滤了。”

悠悠捏自己的手,她当然明白佑迦师叔的心情,希望能和师父师祖切磋交手的江湖人多如牛毛,竹海一般事不予理会的,这回应承慧珠,不是因为他身份尊贵,而是看在佑迦师叔的面子上,所以他才会那么自责。

第三十九章 千佛山顶

约定比武之日,从清晨便开始渐渐沥沥的下起小雨,天色阴沉室闷,不过这场面却带来了意外的清凉,前来观战的人庆幸不已。

悠悠难得醒得比程跃然早,借着昏黄的晨光她大量睡在身边面相安详的他,真亏他还能谁的这么安稳,她一夜睡得半梦半醒头都发张。

轻手轻脚下了床,她小心翼翼地把窗子推开了一条缝,他们住的院落在千佛山最高处,能够俯瞰整个山门空场的情况,她和程跃然这间还能看见黑、白龙潭边的硕大天然石台,被叫做双谭顶的,比武就定在那里,虽然有心理准备,看见已经汇聚在双谭顶的人潮,她还是吓了一跳,难道江湖人都跑来了吗?人群都绵延到山腰的石路上,在那里能看见什么啊,而且人还是不断地涌上山来,她第一次看见这么壮观的场面,心慌意乱地一抖,窗子落回来的时候发出轻微的响声。

程跃然低笑着翻了个身,“还早呢,何必急着起来。”

悠悠扶着窗边的花几,“早?你来看看,都聚集了多少人,程跃然,不会发生踩踏,闹出人命把?”

“你就会杞人忧天,仁通那老家伙安排的很妥当,佑迦师兄也调派了竹海的川中精锐前来压阵,能出什么大事?”

“川中精锐?”悠悠疑惑,再细细地掀开窗缝向外观瞧,人群密密麻麻,稍微有名气的人家都自带了家丁手下来状声势,少林武当四大世家这样的大门派当初都花了大价钱,有专门的席位,剩下的花花绿绿一队一块儿的,她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看见那些穿墨竹长衫的人没?”他不用看他的表情也知道她什么门道都没敲出来。

墨竹长衫?悠悠眯眼细瞧,人那么多,灰色的衣服现在人海里更不显眼,而且都是分散开来,不仔细找,完全看不见,等留了心才发现穿墨竹长衫的人非常之多,一线线排开,如同一道单薄的堤坝,却成功拦住人群不再往双谭顶上拥挤,“这……这么多?”她惊诧了。

“这也只是一小部分,。”从牙缝也无心在躺,坐起身来,“当初伊师兄在中原漫步的人手现在也扔给竹海管理,竹海的实力当初我也吓了一跳。”他慢悠悠地说着。

悠悠还在观望,“我怎么觉得这些人比竹海山上的下人厉害得多,训练有素,不像云瞬师叔带出来的,全是一群长舌多嘴的怪物。”墨竹长衫们宛如一支军队般,强悍干练,竹海的吓人和他们一比简直就是家猫和豺狼,她想不同,师祖干嘛不把最厉害的人布置在自己身边,光是架势也威风多了,有“墨竹长衫”这样的人把守竹海,才显得事武林圣地嘛,不象现在,搞得和养老隐居的地方一样,没点儿威严。

程跃然笑了笑,“包子有肉不在褶子上,快梳洗打扮把……”他也不想和她深说,竹海的力量太过庞大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当初裴家惨遭灭门,也有朝廷的力量暗中推动,从哪开始,竹海的精锐都是暗藏隐蔽的,现在这股可怕的力量实际操控在耶律璁坤和李佑迦的手中,说大了,是辽国和西夏。

当初他主动放下这权利虽然也自有打算,但形势的发展似乎也超出了师父和师兄的预料……他皱了皱眉,很多事,并不能靠后悔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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