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爱恨无垠(3)

她知道这事有很多古怪的地方,可是她都为他找到理由了。现在……竟然没有一个借口能欺骗她自己!

他是要娶她吗?整个攸合庄,至少是他的贴身仆人们都不知道要办喜事。他……好象都不急着见她!原本她以为他一定会来接她的。十里,五里,大门外……他都没有来。

可能……她最后为他找了个理由,他实在太忙了,刚才门口的车马她也看见了。他有那么多事要办,那么多客人要会。

她垂下眼,手也忘记继续捶,对他来说,她来了,不是最重要的事吗?

他甚至没有吩咐人招呼她,他……她的心一凛,会不会他已经爱上别人了?不像以前那么喜欢她了?毕竟他离开了五年!难道他已经娶了亲?所以才让她这么偷偷摸摸的来?

即便是这样,他……也该来见见她呀。

她听见了脚步声,刚抬头,被两个管事模样的人围随的他就闯入了眼眸。心,好象不跳了。她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是元敖吗?

那眉,那眼,那唇……组合出的卓绝容貌,是他!可她愣愣地看着,竟然感到有些陌生。他变了,由一个少年变成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不怎么和气的男人。

他高了吗?没有,可是……为什么她看他的时候,会有一丝丝的惧怕?

她突然惊慌起来,他……他要从她面前走过去了,要进到房间里了!他没看见她?!

“元敖!”她简直是跳起来的,原本已经失去反应的心也跟着狂乱地悸动,好象要从她的血肉里突出去一般。血都往头上涌,脸一定红透了吧?

她管不了了,比起见到他,疑虑,失望,难过,害羞都不如一阵强过一阵的狂喜。她扑过去,紧紧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好幸福!能这么搂住他,闻着他好闻的气味,感受他温热的体温……是梦吗?就算是吧,只要能一直这样下去,等多久,等得多苦,她都觉得值。

“元敖……”她更用力地搂住他,更紧密地靠上他的胸膛,“元敖……”她终于可以当着他的面喊出这个名字了,而不是梦中的呓语!

泪水打湿了她的袖子,这一次,她没觉得疼,因为那滩水渍都是灼热的!

“元敖!”她幸福地摇一摇他的身体,没摇动……终于,她从幸福的云端怅然发现,他竟然对阔别了五年的重逢无动于衷!

她震惊地抬起脸,望见的是他冷冷的眼眸,可让她不能相信的是……那双她想念了千万遍的眼睛竟然看都没有看她!

她就这么搂着他,望着他……她惊呆了,也吓坏了。

“去洗洗,脏。”他说。

她一颤,踉跄后退,手臂紧抱他的力量一下子无影无踪,只能不从她心愿的垂在身体两边。

他还是没看她,领着两个相同冷漠的人走进房间去了。在他就要消失在门里的暗影里,她惊惧万端地喊出声,好象用尽了全部的力量,身体都因为大喊而弯向前倾!

“你是步元敖吗??”她的心里只剩这一个疑问了。

“你是步元敖吗??”她又喊了一遍,眼睛好疼,被泪水打湿的脸也好疼,这一回,泪水是冰凉的。

他没回头,也没停顿,走进房间去了。

门关上以后,她就保持着呐喊的最后姿势呆呆地望着。她是不是又做梦了?

是梦吗?!

第4章

从他消失的房门里走出了一个丫鬟,她垂着眼并不看蔚蓝,“跟我来。”她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起伏。

蔚蓝垂着肩膀站在那儿没动,全身的力气都在刚才的那两声嘶喊中用完了。

“跟我来!”丫鬟走了两步发现她并有跟上,提高的声音喊,她还是没动。丫鬟皱了皱眉,走过去拖住她向前走,她神色恍惚地被丫鬟拉着,脚步踉跄。

“就是这里。”不知道走了多久,蔚蓝的脑子里只剩他刚才冷漠的表情和他的背影。“哎!”丫鬟在她耳边大声的呼喊了一声,她吓了一跳,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这是一间小小的下人房,只有一个柜子和窄窄的小床,她闻见了灰尘的味道,有些呛。

“你以后就住这里。”丫鬟吩咐完转身就走。

蔚蓝没有叫住她,她还是一脸怔忡地站在陌生的小屋里,像个迷路的小孩般茫然。

连伤心都没有,她完全懵住了。

窗外的飞鸟“吱啾”叫着掠过,她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震得碎成了粉末,颓然倒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的心猛的一凛,会不会有什么误会?难道当初元敖去了一里亭,而她……被娘骗了?不会啊,爹娘不可能知道他们的计划!

可是,自从那次元敖来过蔚家后,爹娘对步家的态度彻底变了,而且……她知道的,爹并没有还钱给步家,在元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爹恩将仇报袖手旁观了。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元敖恨她误会她?也许他认为她怕过苦日子没和他走?

不是没这个可能!从元敖的态度看,这里面真的有她不知道的隐秘!真傻呀,她呆呆的等了五年,真的相信爹娘说的,元敖去独自创业。

过去的一些细枝末节陆续在她的心底翻腾起来,搅的心里一片凌乱,头也开始疼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丫鬟再次推开门,步家的丫鬟也许都是这么奇怪的,说话的时候不看着人。“来洗。”还是平静无波,简短利落。

蔚蓝点了点头。

泡在温热的水里,蔚蓝的身体放松了些,脑袋好象也不那么重了,她必须再见见元敖!她必须把事情问清楚!如果当初真的有误会……她必须让他知道,这五年来她没忘记他,天天盼他来!

她揉洗着长发,元敖冷酷的声音似乎又响在耳边,“脏!”他觉得她脏……泪水一下子从眼睛里涌落在水面上,画出一圈圈涟漪。

他知不知道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她有多高兴,有多幸福。五年来望穿秋水的等待,苦涩茫然,寂寞孤独都一下子消散了。可他只对她说“脏”……

她的心刺痛,如果五年来,他都活在误会里,埋怨她,厌恶她……他对她的爱还在吗?还剩下多少?

她有些害怕!

从浴桶里站起准备跨出,她才发现没有换洗的干净衣物。这些原本都是香铃替她做的事,现在必须都要靠她自己。

她咬着嘴唇,只能先穿着刚才的衣服了。她的行李好象还堆积在小门的门房里没有拿过来,她一阵烦恼。

勉强穿上沾染着一路风尘的衣服,蔚蓝开门出来,太阳有些西偏,下午了。她看了看天色,如何找到刚才领她来的丫鬟呢?她连名字都没有问,一向都是丫鬟主动报上名的,她皱了皱眉,太多的事和家里不一样了,她要更用一些心。

等了一会儿并不见那丫鬟来,蔚蓝只好自己往堆放她行李的地方去,至少先拿一套干净衣服来换,她还要去见元敖。

幸好从她住的地方到那个小门的路并不曲折,她凭最初的模糊记忆还能找的到。

门里站了一些护卫和仆役,她有些迟疑,终于还是走过去问了。

“你的行李?”一个看来是头儿的护卫瞥着眼看了她一会儿,茫然地问其他人,“她是谁啊?”

“好象是上午柳兄弟领过来的。”有一个人不怎么确定的回答。

“哦,那我知道了。”头儿想起了什么,吩咐一个小门童,“领她去小仓库,她的东西都堆那儿了。”说完了就和其他人继续说着他们的话题,再也不正眼看她。

蔚蓝只好跟着那年轻的小厮拐了一个弯到小库房,开了门,小厮也掉头走了,没有帮她拿的意思。

她的行李再少也有三四大箱,长这么大,她第一次碰见无人帮助的情况,只能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她叹了一口气,还是先拿出贴身换洗的衣服,其他的等和元敖谈过了再说。

她用手臂勾住大大的衣包,没想到衣服也能这么重。来的时候不算远的路,走回去的时候却怎么也见不到头儿。

偶尔有路过的丫鬟,三三两两的看着她吃吃低笑。蔚蓝红了脸,她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很狼狈。

走回她要住的小屋,领她来的丫鬟正一脸不耐烦的站在门口,看见拖着大包的她只是皱起眉狠狠一瞪,并没上前帮手的意思。

“干吗去了!等了你半天!”她不客气地喝问。

从没被人这么喝斥的她一愣,有些难堪,但是……

她充满期待的睁大眼,“是不是他要见我?”

比起见元敖,这些都不重要。

“谁?!”那丫鬟又瞪眼了,明显是给了她颜色看。

“元……敖。”她有些脸红。

“这是你能叫的吗?以后你要见他‘爷’或者‘主人’!你放肆胡来倒霉的是我们。”

蔚蓝呆呆地看着她严厉不屑的脸,让她叫元敖什么?

“我……我……”她看着那丫鬟,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知道你是谁。”那丫鬟也开门见山地说,冷冷一笑,“快点,去见爷,有什么话你对他说!”

这丫鬟比刚才的话多,但似乎更不客气。

“等一等好吗?”泪水又在眼睛里打转了,元敖怎么能让下人这么欺负她呢?

上一篇:梦痕 下一篇:可有雁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