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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则嘉勉(70)

回应他的是狗。

汪汪两声。

嘉勉这才回头看他,花圃门房前,钨丝灯泡的照明有限,他就站在那是明是暗的折中区域,朝嘉勉伸手,说他怕狗。

不敢动!

“你刚才怎么进去的?”嘉勉冷冷地问他。

“我刚进去的时候它也不在啊。”

仿佛听得懂他们在议论自己,大狗再戒备地朝周轸呜呜咬空气般地示威。

嘉勉手报着花,百合香气抚慰人心得很。她静默地看着他,看着他的一切把戏,一切陷阱,并不过去,“你总有办法出来的。”

说着,她转头走了。

不一会儿,伴随着一阵狗吠,有窸窣脚步声追上来。周轸一把揪着她的链条包,恶狠狠地说,“倪嘉勉,好样的!”

离开门房那里的照明,往省道上去,有一段黑暗的路,嘉勉回头看那昏黄的灯,愈来愈淡。

那天嘉励问她,没有灯,你要怎么走出来?

就这样走出来,凭着感官适应黑暗的本能。

她也从来没需要过他这盏灯。

省道边上,呼啸来往的车子,嘉勉的车子就在边上泊着,不远处对面还有周轸那辆点眼的添越。

她往自己泊车处去,觉察到身后的脚步声淡了,……

待到她摸到车门把手时,车钥匙感应地跳闪了下,松了锁,而余光看身后,

周轸去到了对面自己车子处。

嘉勉拉门坐进车里,手里的百合信手丢在副驾座椅上,她需要这样一个独立冷僻的空间,好客观思考,客观上路。

车里她备着平底鞋,坐在驾驶座位上低头去换鞋的时候,有人拉开了副驾门,瞧清位置上的花,捞起来连同他刚才从自己车里拿过来的外套,信手全扔到车后座上了。

他就这么大喇喇地坐进来了,并不管车的主人愿不愿意。

烟和火机捏在手里,并催促嘉勉开车,而他降着车窗,一来她新车味道大,二来,“我想抽支烟,你肯不肯?”

“……”

“你不肯我也要抽,被你气得!”

说着,周轸滑开火机,点燃了一根烟。

烟夹在他右手上,而他右手离她远远地,搁在窗外。

嘉勉迟迟不发动车子,副驾上的某人以为她不开心了,连连草率地吞云吐雾,想尽快了结了,烟吸得急,几口雾就把他笼罩得看不清了。

于静默里,嘉勉说了句什么,周轸没听清,吐烟的同时,问她,“什么?”

“我能抽一支嘛?”

周轸二话没说,把烟盒扔给她,他不觉得她这个要求过分,只是,“这一款不适合你。”

嘉勉想知道烟里的秘密,为什么很多人明明知道它不健康,却还离不开它。

是不是借着吞云吐雾的契机,真的能输送出去些什么?

她从烟盒里笨拙地抽出一根,周轸却没把火机给她,而是把烟咬到唇上去,猛吸一口,再短了些,也猩红了些,

挨近她,示意把烟上的火借给她渡。

也警告她,“要么就别抽了,出什么洋相!”

车顶灯之下的倪嘉勉,完美阐述了灯下看美人的意境。她拙劣地把烟横捏在手里,是犹豫也是青涩,周轸唇上的烟燃迷了他的眼,就在他以为她不会肯的,不会肯他这样戏弄她。都预备把烟从唇上摘下来了,……,

倪嘉勉微微地侧着身子、前倾过来,把烟沾到唇上去,沾到她的口红上去,下一秒,五官随她身上的花露水味注入到周轸眉眼间,

烟头碰上他的,一息息地,一点点地,把他烧燃的星火引渡过去。

轻微的,柔弱的,蝴蝶展翅般地微不可闻,又悖逆地是一场飓风暴。

周轸几乎本能地伸手想摁在她脑后,结果,她从他掌心下绕了出来,坐正在位置上,一口烟,吸得荒腔走板,丢盔弃甲。

咳得眼泪都下来了。

周轸笑,“我说过的,不适合你。”

“我知道。”这一回,她无比主动地回应他,“确实不适合我。”

她拈拈手指,小心翼翼地不把烟灰掉在车里,仿佛就是说烟,又像说别的。

初次尝试烟草,嘉勉的体感一般,毫无任何疗效。她说她不会尝试了,更不会迷恋的,说着,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去翻包。

那日从他的公寓离开,她把门禁及钥匙也捏在手里带走了,现在遇到周轸正好,还给他。

“我说过的,送给你。”周轸提醒她。

“我不需要。”

不需要却把这些东西随身带着,周轸诘问她,“是打算随时随地地等我出现,然后还给我?”

倪嘉勉不置可否。

五月的夜晚,风里的温度凉下来,极为熨帖。

周轸的一根烟到头了,他也知道嘉勉抽不来这些,平白惹自己一顿咳,就从她指间摘过来,替她抽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