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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则嘉勉(67)

看她吓得那样,算了。后来嘉勉不看了,他也不知道,她最后明不明了电影的结局。

眼下,某人回应嘉勭,却答非所问,“我要是真想做倪少陵的女婿,你比我清楚,有多轻而易举。”

暗影里,瞧不清嘉勭的脸色。良久,他再问周轸,“嘉勉的情况,你都清楚了?”

“不清楚。”清楚的是他着人去查的那部分,不清楚的是她的心思。周轸坦言,“我问了,她不想说,算了,说出来我也未必想知道。”

他想知道的就是她回来了。

随即,周氏风格的嘲讽技能开得满满的,“我和你们这些君子不同,我自己就是个伪君子,自然没什么礼义廉耻,你们藏着掖着的,我都不稀罕。我只要人。”

嘉勭站在那里,无声无息的,周轸不要多看,都可以描摹出老友气得咬牙切齿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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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勭那会儿一个劲地给周轸打电话,于是,他气得口不择言:

“嘉勉,你跟我罢,好不好?”

视线气息之下的她,依旧是脆弱的,不堪一击。她就像电影里罹难的慢镜头,无需捕捉,帧帧看得清清楚楚。

周轸比她知道这话的含义,然而,对于一个吃糖水罐头,都要先喝糖水,把甜桔子甜枇杷留到最后吃的小孩,她就得反着来。

最不能接受的,最糟糕的也就这样了。她才能明白,天塌不下来,好的坏的,不过是一个人罢了。

他扶着她的下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也让她看着自己。在她平静之下,他知道,她不可能不波澜,这波澜必然是气愤的,恼羞成怒的,周轸再补言道,“我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年,我就带你走。”

凡事得名正言顺,师出有名,

偏偏周轸对倪嘉勉而言,什么都不是。他说,你跟我罢,你不敢做的不肯说的,我都替你去做去说,我不怕做个歹人。

他明白她,必然是这里不能留了,或者叔叔婶婶劝她跟着妈妈了,这就是他们世俗观念里的名正言顺、师出有名。

不然以倪嘉勉的性格,不会愿意去X城的。她就是那种过分懂事的小孩,没趣极了,凡事把自己活在方圆规矩里。

可是又无力极了。她当年只有十三岁,你要她怎么办,撒泼?打滚?还是和他们干仗?

没了爹的孩子,等于一个房子的顶梁柱倒了,个中软苦,如人饮水罢了。

怪就怪,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周轸懊恼极了,其实他没资格批判任何人。他和他们一样,只顾自己的前程,有些人有些事,不到本分地步,丢开也就丢开了,

经不起怀念,亦经不起淡薄。

所以人归根到底,正如那日杨主任说的,是情。

情分系挂着我们。嘉勉的根源,就是父母情太淡薄了,他们没能系住她,才使得她支离破碎。

周轸要嘉勉跟他,这样她就能是他的本分,“好不好?”

从前的小孩长大了,他跟嘉勭说过的,暌违太久,嘉勉长大了,甚至妩媚了。今时今日他明白了这份妩媚之后的不为人知,他不气恼是骗人的。

男人天生逃不过女人的眼泪,印象中,嘉勉很少哭的,除了她父亲的过世。

他不许她为了别的男人流眼泪。四目相对里,是嫉妒也好,是抢夺也罢,周轸再分明不过的欲/念,他扔了手里的手机,两手来禁锢她的脸,

嘉勉根本来不及反应,他的唇已经贴上来了,冷又濡湿的感官,直接让她懵懂呆滞了好几秒,如同一个机器突然间抛锚了,

待到这份突袭明火执仗时,她要被他的狡黠撬开牙关时,嘉勉本能地炸了,她推不开他,干脆抬腿屈膝……

周轸没料到也没想到,生生挨了她一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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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跟嘉勭讲这段的时候,自然是删减版的。

他只说,都怪你的电话,逼得我犯浑了,然后你妹妹就炸毛了,顶的我,不瞒你说,我疼到现在。

说过的,倪嘉勭是个君子。他指着周轸的鼻子骂,“周老二,”碍于周轸的名字两个字,生气发火的时候连名带姓喊起来没震慑力,嘉勭但凡真光火了,就喊他周老二,“你就是个痞子!”

某人受用好友的话。饮尽杯中酒,连同里面的冰,嚼碎了,咽下去。起身灭了屏幕,看不看结局都一样,陈永仁被一枪命中眉心,死了。

周轸再揿了揿手边的遥控器,影音房里悉数放亮,彼时,周倪二人才正式照面。

二子欢迎嘉勭来他这里,但其余改变不了什么,“你别来那套,你只是我朋友,还不是我舅老爷,即便是,嘉勉也只是她自己的,她不是任何人的附件,这话,她父亲在,我也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