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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则嘉勉(181)

周轸醉得不轻,抑或是酒气做了色媒。退出来,再偏头去她脚踝处,从被禁锢处起,审视比落吻更可耻,没几下,嘉勉就经不住了。

她求他。

“什么?”人畜无害的无辜腔调。

“你解开。”

“就不。”

嘉勉跃起身来,周轸以为她要去够脚踝上的结。可是没有,她是来够他,亲他,是当真递着唇舌般地热忱,也求他……

周轸一点一点看着她眉眼里痛楚起来,却不心疼,挞伐的力道更剧烈,他说倪嘉勉固执极了,害他失去他起码的知情权。

她欠他的。我要一点一点要回来。

情急之下,嘉勉脱口而出,喊他“哥哥。”

小时候,她怎么也不肯喊他哥哥,理由他们不是。与嘉勭一齐玩的几个男生都吊儿郎当的,周轸打头阵,所以嘉勉从来不肯喊他哥哥。

现在她告诉他,“因为那时候觉得喊你哥哥,你就变成嘉勭那样的角色了。”

嘉勉想,周轸就是周轸。

“再喊一次。”

“哥哥。”

某人沉沦与美色与欢愉里,最后,自愿去解开那劳什子的结。

因为非但惩罚不了她,还惹得他空落落的。他要倪嘉勉像藤萝般地缠绕着自己,她依附他,他也才有归属感。

“嘉嘉,你就是我的。”自始至终,从头至尾。

浮浪翻成蕊,嘉勉伸手去拂周轸眉梢上的一颗热汗,沿着轮廓一路滑到颈项上。他捉住她不安分的手,贴吻在手腕处,是安抚也是邀宠,“把那只猫找回来,端午,我们再养一只。”

这话他从前也说过。只是不知道嘉勉对养猫的障碍。

眼下,她还是如此。不,她不想养了,“我不想看着他们离开。”

“有我,嘉嘉。我在这里。”

嘉勉哭得泣不成声。

偏他还在兴头上,她愈哭,他反而愈猖狂。

“不养猫,我们养孩子吧。”

这个档口,他说这样的疯话,嘉勉当真被他唬住了,即刻就抹干眼泪,警告他,“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

“周轸,你王八蛋,混蛋!”

口吐芬芳的人被翻了个个。她膝上还有伤,周轸拿枕头给她垫在膝上,嘉勉已经撑不住了,周轸从身后再紧密地搂住她,气息断促……

嘉勉所有的理智汇集着,求他,也警醒他,不准不可以,“什么事情都得是有商有量的。”

“你还知道,你什么时候做到过。”周轸教训回去。

嘉勉变得无限地柔软,是气力耗尽,她最受不了他这样对她。

嘴里冷漠穷狠,身体却在诚实地接纳他。

“嘉嘉……”

周轸在她耳边喊她,一连几次,她都细细地沉/吟,偏不扭头。

他拨她的脸,一面亲吻她,一面契合她,就在嘉勉化成一滩水,倒塌下去的一瞬,周轸随即而来,

他离开了她,热意摔打在嘉勉身上,横陈开来,滚烫模糊。

奄息的二人:

“我恨你。”

“我爱你。”

*

辛丑年,又一年春。

倪家热络的交际,周轸却随倪少陵进了书房,是查点他与他父亲的声张。

倪少陵怪他沉不住气,这个时候阵仗闹这么大,新兴年下的,不要怪说丧气话,当真你父亲有个什么,你这逆子的名头,可见一路蹚到黑了。

外界都会说,老二为了个女人,急急逼宫周叔元。

周轸坐在倪少陵对面抽烟,“是不是,也不是全由他们说了算。”

“事实就不是。家事和公事一个道理,当断则断。”

你们也不要把老头想得多糊涂多脆弱,他向来是希望我和老大打个平手,这样最好,他一碗水端平。

偏偏,周轸忤逆,把老头那碗水打翻了。

一来,这些年的冤枉气;

二来,也给老头个交代,注定,他们弟兄俩合不来了。历史遗留,性情使然。

周家,到他们这里,注定得拆开念了。

“嘉勉呢?”倪少陵横一眼周轸,问他,拆不拆?

“您知道的。”

“我不知道。”倪少陵洋相他。

“我只知道,你们上辈子也许是冤家!”

就在这个书房,倪少陵就问过嘉嘉,你轲哥哥的迎婚礼,那么大的事,嘉嘉呀,你怎么能昏头昏脑地跟周轸走呢?

十二岁的嘉勉敏锐但讷于言行,她说了那个拍花子的事,不是轲哥哥先看到她的,原则上,是周轸救了她。

少女情怀总是诗。倪少陵怎么也没想到,多年后,他们的嘉嘉能那么果决地要嫁给那个人,当年先看到她的周轸。

她说,她不在乎周家是什么样的,从头至尾在乎的只是周轸这个人。

孤勇的人,不怕豪赌,因为胜败,结果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