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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则嘉勉(175)

“你直接告诉我,更容易实现点。”周轸在用火腿拼盘里的盐渍橄榄佐酒。

“仪式感。”嘉勉抱怨的口气更像撒娇。

周轸嘴里衔着一颗橄榄核,什么味道都被他咂摸尽了,他恁是不吐出来,少时,他托腮回她,“不是只有女人才能享受仪式感的。”

直到嘉勉吃完餐盘上的肉,她饮一口酒,坦然地问他,“那时候,我如果联系你,你会飞回来嘛?”

“会。”周轸不假思索的答案。

“一只猫而已,你去没头没脑地找什么!”

嘉勉点头,“后来工作的时候,小区里有流浪猫,我把猫粮买了托给物业,都没敢上前去了。”

“我再也不会养猫了,它走,实在太难过了。”

牵扯出爸爸的离开,一并满满当当塞满了她的心。

“周轸,那时的你在干什么?”

“在新加坡。偶尔回国来。”那时的周轸是最最薄性的时候,他的心思从不在爱情上,他应付别人也只要别人应付他。

他甚至不敢想,倘若嘉勉当真联系他,彼时,他在干什么?多潦草地结束,多仓促地回国。

以及,时间遂他心愿了,他还能不能和今日的倪嘉勉以夫妻的身份坐在这里,替她庆生,以她最中意的方式,安静安心。

酒酿圆子是陈云在桐城那头买的,放在这里的法料店加工,着实不伦不类。

嘉勉说,倘若跟别人一起来,他们这样坚持,她会觉得社死的。

但是,周轸干出这事来,一点不荒唐。

包间里烧着壁炉,周轸让她慢些吃,我们待到零点再走。

“因为你包场到零点?”

“嗯。”周轸可有可无地答,偶尔还回几条短信。

他替她端着碗,二人盘腿坐在壁炉边,这样复古的壁炉在市中心这一带太少了,家里那个嵌入式的电子壁炉,远远不及这样真式的。

烘得人暖洋洋的,要融化一般。

嘉勉说,小时候在乡下宅基地屋宇里时常见到那种锅灶,他们现在教育慈善援助去的乡下还有,冬天缩在锅膛门口烤火,和这样的壁炉异曲同工。

“这是第一个愿望嘛?”周轸问她。

“什么?”

“许愿,别朝蛋糕了,直接告诉我。”周轸说,换个壁炉很简单的事。

嘉勉吃一口热腾腾的酒酿圆子,她是真喜欢吃,且要在冬日里,一汤匙喂进自己嘴里,说话也带着甜丝丝的酒气,“你是已经醉了嘛?”

“第二个愿望是什么?”

“告诉我你有没有醉?”

“这是第二个愿望?”

嘉勉被他气着了,横他一眼。

周轸只笑,再打发她,“没有。我清醒得很。好了,你的第二个愿望达成完毕。”

“再说第三个。”

“去。”

“好端端的,怎么又骂人了!”

“周轸,你见过什么人?”倪嘉勉耐不住了,金属汤匙搁到碗里,听到清脆的情绪,她觉得今晚的他很不对劲。

向来单刀直入的人,今晚一直心思飘忽地在戏弄她。

“你想知道什么,我连爸爸的事都告诉你了。”嘉勉觉得,她已经没什么过不去的了。

火跳映在她眼眸里,也烧在她心里。

她急了。这是周轸最喜闻乐见的,“别动,嘴破皮了……”他突然指着她的嘴唇道。

伸手去替她揩,才发现是她咬破了一粒枸杞。沾着一丁点在唇角上,周轸说,像什么样子,“你着急忙活个什么,我见过谁,见过倪嘉励,她和一个老毛子刚刚结束革命斗争。”

额,嘉勉哑口望着他。

下一秒,周轸本能地俯首来,捞住她的腰,饶是他不喜欢酒酿的味道,可是倪嘉勉爱这一口,他也没辙,

“第三个愿望是什么?”

“世界和平。”

“别闹,撤回重说。”

“你和叔叔婶婶嘉勭嘉励都平安顺遂。”

“所以,我排在他们前面?”

嘉勉的脸很红,壁炉太热的缘故。

“平行,排名不分先后。”

“倪嘉勉,你不嘴硬能死嘛?”说着,咬牙切齿的人去撬她的牙关,饮一口甜酒酿,俯首渡给她。周轸力道与性子都急了些,迫得嘉勉一口口咕哝咕哝咽得很狼狈。

他戴戒指的左手再撩开她,才贴一点,嘉勉就被激灵地一把推开他。

她嘴上还沾着酒酿,湿漉漉的,不像话。

周轸舔舔后槽牙,回味这味道,“嗯,好像也还不错。”

“回家!”嘉勉催他,也警告他,不要不分场合地发疯。

“你最好不。”周轸要喝茶,说有点甜,要嘉勉去喊侍者,换茶来。

他人大喇喇地往壁炉边的地毯上一躺,抬腕看表,再重复他的话,“嘉嘉,你最好别盼着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