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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则嘉勉(107)

必要时,周轸说,他会亲自飞过去一趟。

散会的时候,周轸在吃陈云给他捎回来的药。

他问陈,“倪嘉勭没说什么?”

“说你折腾。”

某人含笑吞药,就着手边一口茶咽下去了。

折腾的人,今日难得心情好,大发慈悲,和秘书说几句交心话:“倪嘉勭应该不喜欢你这类的,听我劝,别对他抱有太大幻想。”

周轸说,上学那会儿,嘉勭喜欢过他们班上一个女生,默默无闻那种。

很偶像剧的桥段,女生一直抗拒班长的示好,他们哥几个起哄,最后嘉勭制止了。

“后来呢?”

“没有后来。”那女生辍学了,高考都没有参加。

时间泯然一切。他们的倪班长,男女之情似乎很淡薄,三十年的人生里,最浓墨重彩就是这一笔,因为人家女生忸怩拘束,倪班长就退回同学线了。

周轸的意思是,男女之情就像火焰,总要一个人在燃的。

陈云和倪嘉勭很显然都不是付出型人格,都不是燃烧的料子,“爱我的与我爱的,你选哪个?”

周轸说,于男人,选我爱的;

于女人,要选爱我的。

很显然,倪嘉勭与陈云是反向的两个单箭头。

很难掉头。

周轸也不愿意做这个媒人。

陈云多少有点气馁,属于理工科女孩的骄傲与顽固,“你很少这么八婆的,今天烟火气足到呛人。”

某人单手托腮在查看邮件,时而抬眼看陈云,“你大可以不听我的。”

是的,爱情总是叫人盲目的。陈云再和老板顶真,“这个唇膏是倪医生妹妹的?”

是嘉勉落在洗手台上的。

*

东方既白时,也许是冷气调高了,也许是床垫的舒适度不一样,也许是周轸揽抱嘉勉的力道过于紧,

也许是床边的遥控器磕到地板上的动静,嘉勉惊觉睁眼,细细地汗。

周轸和她一样,都很浅眠。

二人惺忪地互望一眼,嘉勉摘开他的手,“我想喝水。”

周轸去够床头柜上的杯子,自己先喝了两口,再含着水来喂她。

水渡到了她嘴里,之后的一切,生发得合情合理。

或因为肌肤相亲,或因为如同饮水之本能。

周轸再怂恿嘉勉上来时,她像个气恼的猫,两手来掐他,掐他的脖子,扼杀他的讥诮与呼吸。

躺着的人由着她闹,闹得一身烦躁之际,他两手来压制她的手臂,逼着她俯低下来,随即翻身在上……

车里那会儿,周轸诚然地告诉嘉勉,他怕她反悔,怕她忸怩地拒绝他。

他才不要学倪嘉勭,好端端一个人,最后由时间抢走了。

眼前,仿佛,背后有一世纪的时间来供他们浪费。

反倒是换嘉勉急了,她急她通勤的时间。

也急周轸的顽劣。

他从她的眉心直往脚尖去。

嘉勉能感觉到自己的异样,这是她从未经历过的悸动。潺潺流动,像晨雾里泣露的花,也像盛夏日照里晒化的麦芽糖。

香与甜被人吃到唇舌上去,嘉勉羞赧地本能,几乎拿脚去踹成心的人。

周轸捞住她的腿,来凑近她时,恶狠狠地道,“喂,你把我蹬死,你该怎么出去解释呢?”

他死得那么难堪,拜倪嘉勉所赐。

嘉勉要他闭嘴。

好。周轸说,他可以做到关键时候一声不吭,有人未、必!

他咬字间就果断地闯入了,嘉勉的一口气被他冲散了,气急败坏地出了声,那声音听起来颓废又招魂般地喟叹。

女人的欢愉更能奖赏男人的快乐。

所以周轸摇摇欲坠的汗来挨嘉勉的脸庞,他问她,“喜欢嘛?嘉嘉……”

舒服嘛?

回答他的是固执的沉默,只是那沉默早就荒腔走板。哀怨迷离,她越沉默越紧致地绞着他,如同她紧闭的牙关,

周轸唯有戾气地一齐围剿她,缴获她沉默寂静的灵魂。

终究,嘉勉被周轸折磨得溢出声来,连同她体内的灵魂,洇成一滩水渍,如海上泡沫一般地荡漾、漂浮,久久难消。

*

林平越听说二子中刀了,一个劲地要来望他。

因着周轸的关系,林平越被保驾着与周家这头地产行业有稳固的建材供应。

所以林平越时不时猴摞着二子的嘴脸,说老二是我的衣食父母。

妥妥的甲方爸爸。

“爸爸”受伤了,哥哥恨不能替你受了呀。也不知道谁占谁便宜。

屁股一掇,又开始打听起老二最近的姻缘。

他说二子最近神出鬼没的,那个欧阳小姐你是踹了?不然那女的能公然和老外调情,我想你周二也不至于这么没用偿吧,啊?

周轸但凡被他们按下来,就没有不喝酒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