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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失忆后(18)

稍晚一些,岑尚书和两个儿子、三个孙子下衙回府,去了老夫人院里。

“外祖父安!大舅舅安!二舅舅安!”

裴织姐弟俩上前,给外祖父、两位舅舅请安。

岑尚书父子三个的脾气一脉相传,都是不苟言笑的读书人,岑尚书身上更是多了一种浸润权势的肱骨大臣的威仪,无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看到裴织姐弟俩,岑尚书神色稍缓,询问姐弟俩的功课,顺便考校一番。

是的,岑尚书就是这么开明又严厉的大家长,并不认为女子不能和男儿一起读书,甚至认为女子自有须眉气,并不输男儿,将儿子女儿一起教养。

裴织他们娘就是这么被养大的。

轮到裴织姐弟俩,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裴织到底是威远侯府的姑娘,岑尚书就算想将外孙女教成巾帼须眉,也不好越过威远侯府。

他私下没少和夫人感慨,“阿识是个聪明的孩子,学什么一点就透,一学就会,生在威远侯府可惜了。”

岑老夫人笑得不行,故意道:“你就算喜欢她也不行,这是你女婿的闺女,不是你的。”

岑尚书被夫人堵得无话可说,自个生起闷气,拿着公务去书房睡。

岑尚书先考校外孙女,裴织对答如流,没有丝毫停顿,从岑尚书越来越和蔼的神色可以看出来,他对外孙女无比的满意。

岑府的少爷和姑娘们无不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裴织。

大少爷岑元青暗暗打量表妹,觉得自己就是表妹的对照组,被表妹衬得宛若那地里的污泥,怨不得祖父对他们总是恨铁不成钢。

表妹就是大杀器,根本不是凡人,他们比不过啊。

裴织退下后,轮到裴安璧。

裴安璧肃手站着,一板一眼地回答。

岑尚书端着茶,神色淡淡的,考教完外孙的功课,并没有夸奖,勉励几句,并针对他的学习进度,推荐几本书让他闲时看看,增长些知识。

岑府的教学,并不拘泥于四书五经,只要学习进度跟得上,还可以看些课外书扩宽眼界。

岑尚书不权考校外孙、外孙女,三个孙子也一并拉过来考校。

虽然今天不是长辈考校功课的日子,但既然遇上了,就一起来吧。

岑府三位少爷暗暗苦着脸,他们最怕祖父考校功课,因为祖父每次考校时都不留情面,提出的问题踩在他们会与不会的边缘,导致他们回答得结结巴巴的,等听他淡淡地指正,真是羞愧得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起来。

他们老爹都没祖父严厉。

岑府少爷们不敢在祖父面前造次,老老实实地接受考校。

幸好,晚饭时间很快就开始,岑老夫人笑着叫他们去吃晚饭。

“晚饭过后再考校也不迟。”

三个孙子:“……”

因为裴织姐弟俩今日过来,岑府在偏厅里摆宴,当作是家宴,二房一起吃个热闹的团圆饭。

晚饭过后,岑府的三个孙子不意外被留下考校功课。

其他人爱莫能助,赶紧离开,各回各院休息。

终于考校完三个孙子,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岑元青兄弟几个绷着脸、脚步虚浮地离开,看得岑老夫人一阵好笑。

她嗔着丈夫,“瞧你将他们吓得像什么样?”

岑尚书板着脸,“他们连阿识都比不上,还好意思偷懒。”

“怎么了?”岑老夫人一听,就知道有什么内情,否则今儿丈夫不会如此严厉,三个孙子战战兢兢地回答功课,最后都要哭出来。

“他们今儿去湖边赛马。”

岑老夫人一怔,“这又不是休息日,也不是骑射课,怎么突然去赛马?”

“听说是三皇子邀请的。”

听到这话,岑老夫人怔然。

岑尚书揽着老妻,声音柔和几分,“你不用担心,三皇子想娶咱们阿识,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岑老夫人却无法不忧心。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若是皇帝下旨,还能抗旨不成?

“三皇子怎地会看上阿识?”她十分不解,“前几年,阿识一直在守孝,都没怎么出门见客,三皇子理应不会注意到阿识才对。”

岑尚书冷哼一声,“花儿开得太美,难不成还要埋怨养花的人让花儿长得好?”

这话一语双关,岑老夫人听出来了。

养花的人是尚书府,花儿是他们阿识。

果然还是因为尚书府的原因。

岑老夫人十分不高兴,“我和威远侯府的老姐妹可是商量过的,以后给阿识找个合心的丈夫,不仅要四角俱全,还要一心一意,不能纳妾的!”

那些皇子肯定不可能会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也不像是会过日子的。

岑尚书宽慰老妻,“事情未到那一步,走一步看一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