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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握烟(7)

但事实证明,人不该过分自信,我在那里苦等他一整晚也没能等来我要等的人。

不过,也并不是真的一无所获。

这一次我坐在吧台的位置,就是上次看到他时,他坐过的地方。

当时就觉得他应该是这里的常客,至少跟酒保是彼此熟悉的。

果然,当我点了一杯价格不菲的酒,然后找酒保聊天时,很快就套出了对方的话。

那个酒保大概把我也当成了那些试图跟艳丽美人搭讪,想要带美人去酒店寻欢作乐的下流胚子,不过话说回来,我也确实不高尚,目的也着实不单纯。

酒保说:“帅哥,劝你一句,别在她身上费功夫了。”

酒保话里话外当他是个真正的女人,确实是常客了,这家酒吧不在这儿的时候,靳盛阳就总是光顾。

像靳盛阳那样的人很难不被人记住,酒保说:“我认识她得五年了,五年前我们还在老地址开店的时候,她就每周都过来。”

我笑:“你跟他很熟?”

“倒是不熟,不过她喜欢我调的酒。”

我撇撇嘴,表示他太过自信。

“他亲口跟你说的?”

酒保说:“那位姐从来不说话,不过她每次都来,我尝试做新品的时候她也都愿意试试。”

“说明他人不错。”

“……你跟她什么关系?”酒保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屑,“说得好像你们很熟似的。”

“至少跟你比起来是更熟悉一点的。”

酒保嗤笑,跟本不相信我的话。

我喝着酒笑着看他,也不争辩,想着总有一天我会跟穿着旗袍的靳盛阳在这里同进同出,到时候他就知道谁跟那人更熟悉更亲近了。

外面又下雨了,这次教堂没有再失火,修缮教堂的工人因为突如其来的雨都躲了进去。

酒吧里,那位音色细嫩甜美的歌手再次唱起了那首歌。

玫瑰玫瑰最娇美,玫瑰玫瑰最艳丽。

玫瑰玫瑰心儿坚,玫瑰玫瑰刺儿尖。

这不就是靳盛阳?

一朵迟早要被我摘取的红玫瑰。

☆、04

04 靳盛阳

有时候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继续这么苟活下去,还是说干脆一点,跟他同归于尽算了。

这个疑问已经跟了我差不多十年,我依旧没有一个清晰的答案。

星期五一早,我直接到我姐家把她反锁在屋里,自己转身出去,开车朝着监狱去。

出了高速站,再开差不多二十分钟就是那所监狱,我不是第一次来。

我曾经想过,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不需要我们任何人动手,他直接死在监狱里。

事实证明,这种可能并没有发生,他出狱了。

狱警那边通知的是十点左右过去,我早上七点就到了。

监狱大门紧闭,外面除了我,还有其他服刑期满的混蛋的家属在等。

我把车靠边停下,倚着车门抽烟。

我并不是烟瘾很大的人,但在这里等着的时候,我只能用抽烟的方式来消耗自己的精力,用它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我车上有把刀,我今天有多种选择。

抽到第四根烟的时候,我把手机开了机,很快我姐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说:“你他妈在哪?”

“昨晚睡得好吗?”

“靳盛阳我告诉你,你把他好好地送我面前来。”

“看见茶几上的包子了吗?自己热一下再吃。”

“我他妈跟你说话你听见了吗?”

“这家包子涨价了,下次不在他家买了。”

我姐在那边又气又急,她一边骂我一边哭。

我挺见不得她这样的,也是因为总担心她会因为我哭,所以才磨磨蹭蹭到现在还吊着一口气活得好像人模狗样的。

“哭什么呢?”我说,“赶紧洗脸吃饭去。”

“你给我滚回来。”

“我都到地儿了。”抬手看了眼时间,我说,“来都来了,不见一面不合适。”

“你回来,给我开门。”她强压着怒火说,“我跟你一起过去。”

“别,我怕你来了真杀了他,到时候我还得给你找律师辩护。”

“我他妈不用辩护,杀了他我直接去自首。”

“那这事儿我也可以干啊,”我说,“你还有老公和孩子呢,我不一样,我就自己。”

“说这话你有良心吗?”我姐哭得更凶了。

我就笑她:“我有没有良心你知道的。”

她什么都不说了,就只是在那边哭。

我听她哭心里就难受,这辈子除了我姐没人对我好过,掏心窝子地疼我,什么糟心事她都顶在前面,永远都护着我。

她知道我的人生出了大问题,但是当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把我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们再得到他消息的时候,他人在监狱里。